“我不喝汤就算违抗?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你的提线木偶,可以随意操控。我稍微反抗,你就加倍的管制,直到将我的想法扼杀。”
“从小到大,哪次不是这样?”贺斯年心中苦涩,平日里他隐忍着,今天借着酒劲将积攒多年的话吐露。
穆莲眼底蕴含一抹震惊,抿唇不语。
“我不是你的工具,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知道怎样规划我的人生,你为什么不肯信任我,解开对我的束缚。”贺斯年以为她又要训斥自己,索性将心里话都说出来。
穆莲紧握的手微微发抖,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她什么都没有回应,转身离开房间。
贺斯年说出口,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应。他脑子混乱,无暇细想,跌坐在床上,很快就昏沉的睡去。
他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还没有想起昨晚对穆莲说了什么,看见床头柜上闹钟的时间,想起上午有会议,简单洗漱了就向公司赶。
忽然,副驾驶位置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贺总,夫人在公司晕倒了,我正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我们要去的医院是……”江田说完,匆忙挂断电话。
刹那间,响起车子刹车刺耳的声音。
贺斯年大脑嗡的一声,眼里闪过一缕慌乱,立即调头去医院。
他赶来时,医生已经为穆莲检查过,病房里只有江田在陪着。看见他来,江田连忙站起来,“贺总,您来了。”
穆莲脸色苍白,眉间是浓重的疲惫感。她躺在纯白的病床上,完全没有平日里严苛的气势。
“她怎么了?”贺斯年沉声问道。
“夫人在公司开会,会议上就有些不舒服,等会议结束就晕倒了。”江田想起当时穆莲的模样,心情复杂。
“医生说夫人是疲劳过度,忧思过重才会晕倒,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最好保持心情愉快。”江田看见他脸色不大好,声音越来越小。
贺斯年注视穆莲的脸,墨眸深沉,心中闪过万千思绪。
她在开会时就已经不舒服,却强撑着完成会议,事业对她而言就那么重要吗?贺氏在国内的地位不必说,家族也愈发繁荣,为什么她不肯松一口气?
下午,穆莲缓缓醒来。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头顶的药水瓶,侧头看见不远处的江田,作势要起身,边问道:“斯年他醒了吗?”
“你先躺下。”贺斯年快步上前,扶着她躺下,“我刚才去过公司,你不用太担心。”
他以为她看待公司比她自己的身体更重,不悦地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她关注他的眼神。
江田察觉两人之前气氛微妙,识趣地找借口离开。
“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还要在公司硬撑,事业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不顾我的感受,也不顾你自己的身体。”贺斯年终究没有忍住,看着她质问。
“很重要。”穆莲语气坚定。
贺斯年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果然,他不应该问。
“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爱情宁愿和没有权势的人在一起,明知道他不仅帮不到自己,反而还会受到她的连累,也义无反顾。”穆莲视线落在某处,语气淡淡的。
贺斯年错愕,她与他父亲不是联姻吗?她口中的男人是谁?
“我们刚在一起时,他对我百般呵护,比世上任何人对我都好。可逐渐的,我父亲,也就是你外公,发现他的野心。起初我不信,后来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为了你外公的财产才接近我。”
穆莲如同换了一个人,没有高高在上,只是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