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贺斯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护士推门而入打断屋内压抑的气氛。
“明天可以出院了,记得去办理出院手续。”
“好的,谢谢。”佟染立刻回应,贺斯年张开的嘴唇也合上了。
既然明天就要出院了,那她现在也没必要多留了吧?
佟染转过身继续收拾行李,那乌黑的马尾也随之晃动着。
贺斯年耐不住性子了,浓密的眉毛一拧,赌着气询问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佟染停下手回过头撇着他,娇小的脸庞冷漠回复:“如果你的后半生因为这个伤,生活不能自理,我会全权负责。”
说罢,佟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身材魁梧的贺斯年身着浅蓝色格子病号服,乌黑深邃的眼眸久久的停留在门口。
真的晚了吗?
回到公寓后,佟染小小的休息会儿,这几天她照顾贺斯年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她坐在吊椅上沐浴着阳光,白白的脸庞露出浅浅的粉红。
“真舒服啊。”佟染不由自主的感慨,电话忽然响了,
“喂,期语,怎么了?”
电话一旁传来林期语激动的声音,“染染,贺老爷子将何星悦关在了警察局,你快来!具体的要看你和那人想怎么做。”
“嗯,我马上去警察局!”佟染的眼睛弯弯的像道月牙,这几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能亲手处置何星悦那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想来贺老爷子一直都遵循着结婚时所说过的话,她和贺斯年的婚姻不多掺和。
怎么同姓贺,差距就这么大呢?
佟染换了身浅白色的连衣裙,肩上有着闪片材质的花边,在阳光下格外绚丽。
“染染,你可算来了。”林期语一把挽住佟染,眉飞色舞道,“现如今就差你了,那人在里面呢。”
“我申请起诉何星悦故意伤人罪。”佟染冷冷的说着,披散的卷发散着淡淡的清香,整个人都透着成熟稳重的气息。
坐在角落的贺斯年闻声望去,看着佟染,眼神微动。
屋内一片安静,江田低头看着毫无动静的贺斯年,紧张的双手无处安放。
这都什么时候了,贺总怎么还不附和夫人的想法。
站在一旁身着朴实的,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张口正想说些什么。
反倒被穿着破烂不堪,头发凌乱的何星悦抢先一步,她气急败坏的盯着佟染。
佟染这一身精致打扮是故意嘲讽她?
真是心机!
“你也配穿白色?你不过是个污浊不堪的贱人!”何星悦不停的辱骂,“真当自己是什么出水芙蓉的天鹅?我呸。”
何星悦丝毫不为她自己的行为羞愧,甚至越骂越上头。
佟染薄唇微勾,对她的辱骂充耳不闻,反而神情闲适的抬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露出耳垂上的施华洛世奇新品。
中年男子默默闭上了嘴巴,瞥了眼何星悦,心如寒冰。
怎么何星悦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闭嘴!”中年男子指着何星悦,厉声斥责道。
可他的斥责却并未让何星悦乖乖闭嘴,反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爸,明明就是她的错!”
见何星悦至今还是不可理喻,何父微微鞠躬,对着佟染道歉道:“佟小姐,我替星悦对你深深地道歉,不好意思对你造成了这么多影响。”
佟染看着何父老花镜下昏黄的眼珠,额头深深地纹理。
得亏何星悦能干出让父亲替她道歉的事情,但感情牌在她这已经行不通了。
“我拒绝,无论如何我都坚持起诉何星悦。”佟染明亮的瞳孔透着坚定的目光。
谁让这一切都是何星悦她自己造的孽。
“我认同。”贺斯年从角落里站起,高高的身姿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虽然是对着何父说这话,可眼里却都是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