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千帆过尽
洪荣狄(新加坡)、 小吉祥天2023-07-07 20:006,642

昨日的事发生以后,小翠想了一夜,克服着自己的不自在,再次踏上了回豆腐庄的路。但令小翠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在豆腐庄门口,小翠与美花不期而遇。

“小翠?!你终于回来了!”

美花痛哭流涕,上前一把抱住了小翠。

“我对不起你,这半年让你受苦了……”

小翠早已不怪美花,安慰了两句便赶紧去见天晴。

天晴关上房门,屋内只有消息和自己。

“这些都是陆雪樵讲的?”

“是,我也看了报纸,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得他这些话对南兰小姐,对你有用,所以我就来了。”

这个消息简直太重要,天晴一把握住小翠的手。

阿海跑完报社,赶到豆腐庄一听这事,连忙又向小翠问了一遍。

“就是这些话,他昨天讲的,应该不是哄我的。”

“小翠,你简直就是菩萨,谢谢你!”说完阿海激动地起身就跑。

“阿海哥,去哪,我跟你一起!”

阿海摆了摆手,叮嘱着天晴注意安全,转身往警署跑去。

亨利一听事有转机,快马加鞭开着车带着阿海去了金家老宅,车上还跟着一名指路的警察。另派了五名警察跟着收集证据。两辆汽车开至老宅处停下,阿海和亨利连忙下车。

华人警察道:“这里就是金家老宅,如果是金碧云,那只有这里最值得怀疑了。”

这地方着实偏僻,亨特一挥手,包括阿海在内的八人立刻冲向老宅。老宅大门上了锁,众人被迫在铁门前。亨特四下望了望,不仅这栋房子奇怪,外面那片树林也很可疑。出于警察的敏锐感,亨利派了五名警察去森林找线索,自己、阿海和余下两名警察则去老宅一探究竟。

“退后。”说着亨利掏出枪,一枪将锁打爆。

众人进了门,摸索着进了地下室。

铁链、棍棒、绳索映入眼帘,这里当做囚禁的简直在合适不过。

阿海看着眼前的场景,长大了嘴巴:“元凶竟是个女人,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下结论还早……拍照!”

华人警察立刻拿出相机。

取证完毕,三人出了门,另外一支队伍也有好消息传来。

“警长,这里!”

阿海和亨特快步走去,看着眼前亚辛的尸体,二人相顾无言。

小蝉拿着食盒一到豆腐庄,便神秘地拉着天晴去了屋里,把门从里反锁起来。

“你关什么门呀?”“带了好吃的来,不多,没法给别的姐妹分的。”天晴打开食盒,见里面排列着六块小点心。“好精致的点心,可惜……我没心情吃。”

小蝉自然明白天晴的心情:“就知道你为了南兰的事睡不着、吃不下,这不才特意带来让你补补,吃吧,燕窝做的,可比咱们做的那些点心高级多了。”

小蝉嘟着嘴假装生气:“你必须吃,我看着你吃,你才是我最在意的人。”天晴无奈,只得拿起一块点心,正要吃,叶鹤鸣的话在耳畔回荡起来,她看向小蝉,目光有些游离。小蝉疑惑,“你怎么了?和我在一起,你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天晴被猜中心思,尴尬地不知说些什么。“你是怀疑我会害你吗?”

“没……”刚说出一个字,天晴便懊恼地改了口。“对不起,我不能撒谎,刚才那一瞬间我确实怀疑你了,毕竟最近几天,我真的成了靶子,为了我,坤叔和叶鹤鸣都受了伤,但我实在不应该怀疑你!小蝉,你是拿我当你亲姐姐的,我……让你伤心了。”小蝉闻言,留下了泪水:“可我要是说这点心里真的有毒呢?”

天晴只当小婵气自己怀疑她,笑着擦去小蝉眼角的泪水,拿起糕点便要吃。“等一等,我是认真的,欧阳天晴,你继承的不只是女神酒店,还有很多黄金,珠宝首饰,橡胶园,锡矿,甘蔗园,榴莲园……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财富,而且雪亭是要和我结婚的,我会成为陆家的人,如果没有你,这笔财富就是陆家的,我也会有一份。你就不怕我真会害你吗……”

天晴打断小蝉:“别再胡说了!什么财富,我不稀罕!对我来说,友情比什么都重要。刚才我确实怀疑了,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行,以后我不会了。小蝉,你我生在一个村,两家之间只隔着一棵树,我们两个从小就要好,说好的做姐妹就是一辈子的姐妹,谁穷谁富都是姐妹,如果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我相信如果反过来,你也一样……谢谢啊,这么高级的点心,我先享用了!”

说着,天晴将点心放向嘴里。就在天晴即将把点心放入嘴中的瞬间,小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能吃!”天晴吓了一跳,小蝉夺过点心,一把扔在地上:“我就是想试试你信不信任我,然后再和你一起把金碧云准备的这些毒点心送到警察那里去。我知道我很自私,我甚至想过为了得到那些财富去做坏事……可是天晴,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啊……我当然不会让你吃啊。”

小蝉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扎在天晴怀里大哭。天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轻拍着小蝉以示安慰。

天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轻拍着小蝉以示安慰。

监狱单间里,南兰看着面前摆着丰盛的早餐,完全不同往日的粗粮,有些惊讶。

“这是女神酒店送来的。”

“你们这么通情达理吗?允许给我送饭了?”

“是我通知他们送来的。”

警察也是星洲老人了,自然知道南兰以往享受的高贵地位和奢华生活,为了南兰能善始善终,便自作主张准备了这顿早餐。

“你什么意思?”

“今天你将被执行绞刑……用餐愉快。”

南兰本想着还能多活几日,没想到结局来的如此之快。南兰朗声一笑,优雅地吃起了面前的早餐,最后一顿早餐。

吃完饭,南兰主动叫着门外的警察送自己“回家”。

当南兰从刑车上走下来时,女神酒店门口已经聚满了人。

见南兰被押上绞刑架,桃姐站在远处大声哭喊着。

“小姐!”

南兰看着桃姐,大义一笑:“不许哭!我是被冤枉的,如果我死了,天神会显灵惩罚星洲的!”

人群中立刻议论纷纷。

“果然是个女巫!”

“快绞死她!”

南兰确实心有不甘,轻蔑地看着人群中的陆雪樵和金碧云,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诅咒。见一队红头巾整齐走来,天晴还挽着小蝉的胳膊,金碧云本是上扬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小蝉也注意到了金碧云,故意昂着头气她。

南兰看见红头巾们,情绪涌上心头:“天晴,我的女儿,你们来送我了……”

“南兰小姐,阿妈,你不是凶手!你不会死的!”

南兰不知道自己有救,凄厉一笑,摇了摇头。

突然,从远处传来报童吆喝的声音:“看报看报!今日快报!总督夫人贪图珠宝,南兰小姐系被诬陷!”

几个报童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场一时大乱。高处的洋人指挥官见状一挥手,立刻有警察上前驱赶报童和买报纸的人。但报纸已经传到人群中。臭鱼仔拿到一份,讨好地递到了陆雪樵的手里。陆雪樵一眼看到了照片中的金碧云,金碧云也看到了自己,转身就跑,哪还顾得上南兰的死活。陆雪樵看着报纸,思索片刻,悄悄跟在金碧云后面走了。

洋人指挥官冲着台下混乱的人群大喊一声:“好了!时间已经到了!执行绞刑!星洲将恢复平静!”

说着南兰被强押在绞刑架旁,一名警察拿起绳套就要给南兰套上。

“等一等!”

亨特带人冲了过来,先是向南兰道歉自己来晚了,继而顿了顿,大声道:“我是星洲总警长亨特,我发现了新的证据,基本上可以确定,南兰是被诬陷的!”

阿海也冲上去,激动地告诉南兰已经找到了囚禁陆雪霖的地方。

“哪里?”

金碧云快步跑到金碧华的公寓门口,慌乱着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颤抖着双手,试了几次才打开门。金碧云径自冲向角落里的保险柜,“吧嗒”按着密码。柜门打开,里面满是黄金、珠宝和现金。碧云疯狂地将钱和珠宝、黄金往大箱子里装。突然金碧云在镜子里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金碧云猛回头,正是陆雪亭。

“小弟,你……”

“二嫂,我等你很久了。”

金碧云警惕地看着陆雪亭:“你怎么进来的?”

“这些天我冷静的回忆,觉得二嫂嫌疑最大,刚好又发现了它。”

说着陆雪亭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这倒是要感谢金碧云,若不是她有意撮合自己和金碧华,这把钥匙也不会跑到自己兜里。陆雪亭步步紧逼,昨天和陆雪樵吵完架,自己没地可去,便来了这里。没想到这里竟多了一个大保险柜。

“二嫂,你还有哪些秘密,你们金家在山上的那栋老宅我去过,地下室被一个大铁门封着,那里不会就是囚禁我大哥的地方吧?”

“别说了!”金碧云猛地掏出林龙青死前一晚留给自己防身的枪。

面对枪,陆雪亭毫无惧色,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大哥。那一次离得是那样近,大哥又是多么痛苦。陆雪亭踢了踢面前保险箱,质问着这东西就那么重要,抵得过这么多条人命吗?

“当然有用!就是因为我们金家没这些,你们陆家才不拿我当人!就因为南兰有钱,陆雪霖才娶了她,而不是我!他玩弄了我,又把我甩给陆雪樵那个废物,我能甘心吗?我能不报复吗?”

陆雪樵在门外听了半晌,果然都骗自己。一气之下,陆雪樵跺开门冲了进去。巨大的动静吓得金碧云连忙调转枪口。“砰”的一声,子弹射出,正中陆雪樵胸口。

陆雪樵一声惨叫,胸口立刻一片殷红。

陆雪亭趁机抢下金碧云的枪,陆雪樵强忍着痛扑向金碧云,试图掐死她,可半路就栽倒在地。

金碧云吓得躲在地上,疯狂地哭嚎着。

总督办公室外间,亨特将地下室和亚辛尸体的照片以及白骨的照片都摆在了古德的面前。“金碧云已经招供了,五年前她雇用了一个绑架团伙,本来是想绑架南兰的,后来阴差阳错绑了陆雪霖,为了不暴露,她伙同金家的聋哑仆人亚辛将绑架团伙的四人全部杀害。前不久又勾结林龙青杀害了亚辛。”

古德爵士流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慨叹道:“欲望将一个女人变成了女魔。”

“南兰被捕入狱以后,为了霸占南兰的财产,她对欧阳天晴实施了多次暗杀,为此三人丧命,两人重伤。就在今天早上,她还试图用毒点心毒死欧阳天晴。”

古德爵士再次慨叹:“欲望,将毁灭这个世界!”说着,还在胸前虔诚地画了一个十字。亨特见古德爵士并没有其他命令和动作,便只好离开了。

亨特走后,古德爵士向办公室里间走去,一脸惶恐的古德夫人正跌坐在地毯上,显然,刚刚二人的对话,古德夫人全都听见了。

古德爵士冷漠地俯视着古德夫人,道:“你怎么还不走?”古德夫人悲悲戚戚地哭泣着,还想解释什么,她抱住古德爵士的腿:“亲爱的,都是那个金碧云的计谋,我什么也没做啊……”可古德爵士一把甩开她的手:“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我们马上离婚,你这个贪婪卑鄙的女人,立即给我滚出星洲!”

雨后总会天晴,一切终将步入正轨。

陆家大楼重新开工,红蓝头巾交相辉映构成了工地上最亮丽的风景。

南兰在桃姐的陪伴下来到了工地。

陆雪亭拿着图纸向南兰介绍着自己的伟大构思:“大嫂,以我的精确推算,这栋楼最安全、合适的高度应该是九层半,也就是把第十层缩小成其它楼层一半的面积,那将是一个风景极为优美的舞厅,可以俯瞰整个星洲的美丽风景。”

南兰拍了拍陆雪亭,很是欣慰:“看得出来,你很用心,我相信设计师。”

“谢谢大嫂,大哥……”

“不要提他。”

陆雪亭只好耸了耸肩。

见果农推着水果过来,桃姐大声喊着红蓝姐妹们来吃水果

正在高处干活的天晴,挑着担子走在楼梯上的玲姐,装料的阿贵,还有从楼上往下走的美花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

来福站在吊桥上大声喊着:“头家,怎么只有女工的,没有我们的呀?”

桃姐替南兰回道:“女工先吃,吃完了就轮到你们了!放心,新鲜水果有的是!”

工地的事处理完,南兰和桃姐没有过多停留,便会酒店处理诸般事宜,毕竟离开这么多天。

刚到门口,大堂经理便上前告知南兰有情况。南兰正疑惑 发现大堂中间一个轮椅正摆在那里,而推着轮椅的正是白薇。白薇发现南兰进门,连忙调转轮椅。轮椅上的陆雪霖看见南兰异常兴奋,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

“你又来干什么?我们的婚姻早已不复存在,感情就更不要提了。”

陆雪霖终于站了起来:“我来不是说这些,我犯下的错会用一生去忏悔,不再奢求你原谅了,我是想来通知你,我的女儿白薇和叶鹤鸣订婚了,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十八号,那天是我们华人的七夕节。”

南兰高兴地笑了起来:“白薇,你是和天晴商量过了吗?”

“商量什么?”

原来阿海和天晴的婚期也定在了十八号。

陆雪霖闻言就要回家,毕竟小蝉早就等不及想和雪亭在一起。

豆腐庄里,众人已经开始为了天晴的婚事忙活起来。

秀禾和巧玲正登上梯子贴喜字。面线伯在下面看着歪正,一会往左点,一会往右点。远处一个消瘦的身影渐渐走进,逗了逗儿童车里玩着拨浪鼓的女娃,正是许久未见的白月初。

“妈呀……”秀禾忙不迭的从梯子上下来,冲向白月初:“阿月,你这是……”

“南兰小姐为我请了星洲最好的律师,我被保释了,律师说法庭最终会判我正当防卫,我可能不用再坐牢了。”

“真的?太好了!”

秀禾紧紧抱住白月初。

面线伯和巧玲站在二人身后会心一笑。

平安似乎也察觉到大人的喜悦,咯咯笑个不停。

见了姐妹,自然要去见见救了自己的恩人。白月初跟着天晴一块去了女神酒店。见到南兰,白月初深深鞠了一躬。南兰连忙扶起,问着白月初日后的打算。

“跟着大家姐,做一辈子红头巾。”

南兰摇了摇头。

天晴不太明白,问道:“怎么,南兰小姐觉得不好?”

“不好,她是谁我已经知道了,那一身的本事可不能白瞎了。在海外,很多华人想听戏,听不到的!阿月,我在印尼有个朋友出钱成立了戏班子,就是没角儿啊,我安排你去那里吧,让我们华人的艺术走得再远一点,传的再久一点。”

“我还有机会登台?”

话虽这么说,白月初的眼眸中却满是向往。

“那是,好角儿,不能被埋没。”

南兰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也得喝完喜酒再走!天晴,我就不跟你争了,就在豆腐庄办喜酒吧!但洞房花烛夜得到我女神酒店来,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这……不好意思啊!”

“不许跟我客气,我备了三间喜房,你、小蝉、白薇,一起来!”

南兰态度坚决,天晴也是高兴,一口答应下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三姐妹结婚的日子。

陆家门口,穿着旗袍的白薇被陆雪霖牵着出了门。陆雪霖郑重的将白薇的手递到了叶鹤鸣手上。

“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爸爸,我会一辈子敬她,爱她,与白薇白头到老。”

陆雪霖点着头,已老泪纵横。

万鹤堂正在举行南洋风格的娘惹婚礼。

递茶,敬酒一套程序下来,叶鹤鸣柔情地拉着白薇向常玉蝶行礼。

“这可使不得。”

“您对鹤鸣的恩情,与亲生母亲无异,我们要拜的。”

常玉蝶只好坐下,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的新人对自己行的跪拜大礼。

一辆汽车驶来,陆雪亭下车拉开车门:“亲爱的,到家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能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陆雪亭将穿着华丽婚纱的小蝉抱下了车。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陆雪亭将小蝉抱进陆家。

陆家庭院里举行的是典型的西式婚礼,优美的旋律中,陆雪亭与小蝉在中央翩翩起舞。舞罢,陆雪亭亲吻了小蝉,小蝉笑着笑着就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陆雪霖适时将一大串钥匙和账本递给小蝉。

“大哥?”

“这个家,交给你了。”

“这不行,有大哥在,哪轮到我们管家?”

“不,我的一生很失败,我不配再管任何事,希望你协助雪亭,振兴陆家!”

另一边,大红花轿在豆腐庄门口停了下来。

在姐妹们的欢呼簇拥下,阿海抱着身着大红中式喜袍的天晴从豆腐庄里走出,盖头下的天晴喜上眉梢。阿九卖力喊道:“起轿!”

唢呐骤起,鞭炮也噼里啪啦炸个不停,好不热闹。今日的豆腐街交通被拦断,摆起了长串酒席,南兰、桃姐、亨特、哈利都坐在上坐。阿海和天晴在姐妹们的起哄下,站到了凳子上。

来福和阿九喊着:“阿海(海哥),讲两句!”

阿海喝了点酒,也不怕众人取笑:“我娶老婆,花轿抬出去风光一圈还得抬回来,因为我老婆要在这里办喜酒,我一下子成倒插门咯!”

一个小红头巾大声喊:“欢迎姐夫!”众人也跟着纷纷起哄。

“就是倒插门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妹夫!”

“孩子要姓欧阳啊!”

阿海看了看阿贵和美花,摆了摆手:“别起哄!我还没讲完呢!我愿意倒插门,我老婆还没看上我的时候我就讲过,我跟她回三水老家都干,为了世上最好的女人,有什么不干的嘞!”

南兰、亨特等人笑得直拍巴掌。

阿海弯下身子,转而看着天晴:“该你讲了,老婆。”

天晴先是鞠了一躬,然后一一感谢了每个曾经帮助过自己,帮助过红蓝头巾的贵人。

“为了谋生,我们漂洋过海来到这里,戴上了红头巾,靠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因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互帮互助,亲如姐妹,我们虽然没有男人那么强壮的体魄,但从平地到高楼,无论是打地基,还是灌水泥,我们都不比男工差,高楼大厦的一砖一瓦也都离不开我们。”

天晴的这番话,倒尽了女工们在星洲打工的心酸与不易,玲姐等人闻言更是热泪盈眶、相拥而泣。天晴也抹了抹眼泪,接着道:“我们这些女工肩上的担子很重啊,一头挑的是星洲,一头挑的是故乡,星洲的大楼等着我们盖,故乡的亲人对我们也有期盼呐!南兰小姐你看,今天除了红头巾、蓝头巾,还来了花头巾、灰头巾、黑头巾……其实不同颜色的头巾就代表着不同家乡的人,可往大了说还不都一样,我们都是中华儿女,老祖宗教会了我们吃苦耐劳,也教会了我们自强,自立,自重,自爱,没有我们咽不下的苦,也没有我们建不起来的高楼!姐妹们,你们说对吗?”

豆腐街一下子沸腾了,所有女孩都激动的鼓起掌来。亨特和哈利无不欣赏天晴的才华,亨特更是当场提议让天晴担任即将成立的女工工会会长。南兰感到很欣慰。众人相互敬酒,一阵阵的起哄架秧子,这是典型的中式婚礼了。起哄最凶的是阿九和巧玲,天晴和阿海被逼着喝交杯酒,老实的面线伯和写信伯也跟着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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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女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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