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筷子都没有碰,就直接掀开椅子站起身。
大步走到时宁身边,他伸手就拿走时宁正在写的笔记本。
随便翻了翻。
“写的倒是详细。”他语气如冰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交接走人?”
“当我是什么?”
“你的工作?”
一个问句比一个迫人。
滔天的怒气像是喷发的火山,不把时宁烫死,也要把她埋了。
可是,明明是他的沈娇娇让她写的!
也是他找沈娇娇来学营养餐的。
“你找什么茬?!”
时宁本就烦躁,现在更没了耐心,“薄忌,你无理取闹什么?难不成你是不想离婚?”
说话时,时宁特地看向沈娇娇,目的提醒薄忌,他心尖宠还在这里,别闹得太过分。
薄忌半眼没看沈娇娇,但时宁这副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却彻底把他激怒。
“我不想?”
薄忌怒就反笑,嘴角的弧度似挂着冰霜,“你这样的女人,不离留着过年么?”
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顾律师,带着离婚协议去民政局等我。”
时宁扭头看向窗外,“天早就黑了,民政局已经下班,你又空口白话溜我呢?”
薄忌讽刺的看着时宁,这一眼,比任何时候都冷。
“我要离,管他白天黑夜。”
看着民政局的灯火通明,时宁这才知道,薄忌在南城的权势滔天。
整个婚姻登记大厅只有他们两人。
坐在离婚登记窗口,时宁看着薄忌利索的签好所有文件,然后,把一沓待签文件扔给她。
她被砸的有点懵。
他表情冷酷,似笑似嘲,“你若是现在反悔……”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和你离婚这件事上,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反悔!”
时宁拿起笔,“我唯一反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嫁给你。”
他看着她,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名字。
“呵……”
一声轻嘲,薄忌语气冰凉,“烟花易冷,贺斯年给你的美好,不过一瞬间。”
提起烟花,时宁想到的,是电视屏幕上,薄忌陪着沈娇娇看那场。
烟花易冷,可是他对沈娇娇,却爱的长久。
“烟花易冷又如何,总好过结婚三年,一瞬间都没有过。”
时宁坚定的递交全部签完字的材料,然后,利落的离开民政局。
现在只等一个月冷静期过,来拿离婚证。
“阿宁。”
民政局外,贺斯年站在车边,笑着冲她招手。
灯光暖黄,落在他身上,将公子如玉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那样养眼美好。
时宁看到这幅美景,在民政局压抑烦躁的心情被冲淡许多,她微笑着朝他走去。
她正想问贺斯年怎么来这了,这时,身后不远处,响起薄忌冰冷恶意的声音。
“是不是高兴地太早了?”
时宁顿时警惕的瞪着他,“离婚证都申请了,你可别想反悔。”
毕竟离婚冷静期,只要有一方反悔,离婚证也是拿不到的。
看着时宁站在贺斯年身边,对她却犹如洪水猛兽的模样,薄忌紧握的手指,暴戾的似要捏碎谁的脖子。
但他却讽刺道:“我为什么要反悔?时宁,这场婚姻,不愿的人是我。”
时宁微怔,这话就像是一巴掌似的,隔着三年的时间,打在三年前结婚那天,暗自庆幸,喜笑颜开的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