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歹徒出气的计划夭折。
这“歹徒”她打不过,也不能揍。
时宁大无语,“大半夜的,你不在病床上呆着养伤,跑来这里干什么?”
薄忌的伤还很严重,又在车上高消耗了两小时,他可以说是糟了活罪的强弩之末,回了南城都该进ICU的。
可他居然神色坦然的说,“散步。”
时宁:……
要不是他的手掌有着明显的体温,时宁都怀疑自己是撞鬼了。
“你家不是这个方向吧?距离很远吧?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散步,你问问,鬼信不信。”
“路你家修的?”薄忌理所当然,“管那么宽。”
“行行行,路不是我家修的,你爱怎么散就怎么步,你的身体也不是我的,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时宁懒得搭理他,扭头就走。
薄忌又跟在她身后,只是这次,距离拉近,几乎走在了她身边。
“跟着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后悔了没?”
他嗓音低哑,在僻静的小路上,格外好听。
只是天籁之音,也盖不住这话的扎心。
时宁冷笑反讽,“跟着你受的委屈还少了?薄忌,你给我的委屈,比这多百倍都不止,希望你以后有个清楚的认知,谢谢。”
“我让你受什么委屈了?”
他明显不服,严厉质疑。
“每次去薄家老宅,你们那一大家子人怎么刁难我的?他们瞧不起我,尖酸刻薄的话,可比今晚多多了。”
“而你作为丈夫,哪次帮我了?”
时宁鄙夷的瞪着薄忌。
薄忌神色平静,“这个话题上次说过了,你可以怼回去,烂摊子由我来收拾。”
“你那时一句话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会帮我?再说了,既然成了一家人,谁不想和谐相处。”
时宁嫌弃他,要是早点知道薄忌是这种立场,她当年至少不会觉得那么委屈,没长嘴的人就是很讨厌。
薄忌眉头微动,“你想把他们当家人相处?”
想到今晚直播里看见时宁忍着疲惫也强撑体面,拿出照片力证自己清白名声,无处不都是在表现,她为了贺斯年,竭力与贺夫人和谐相处。
“以前你容忍薄家老宅的人,也是为了我?”
薄忌声音微微拔高,盯着她的眼神极深,暗藏着某种未知的涌动。
时宁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很平静的叙述,“你和贺斯年不一样,至少今晚,我并不觉得委屈。”
薄忌的脸色骤沉。
他和贺斯年确实是不一样,时宁不爱他,当年隐忍,是为了维持婚姻体面,心不甘情不愿,所以委屈。
而对贺斯年,是爱,所以心甘情愿,甚至是连委屈都不觉得。
明明是个牙尖嘴利,吃不得亏的主,爱一个贺斯年,就甘愿拔掉浑身爪牙,去勉强自己。
“没出息。”
薄忌语气相当嫌弃,带着浓浓的情绪。
“我有没有出息关你什么事?”
正好走出了幽静道路,到了闹市区,时宁干脆招了辆出租车,就要走。
薄忌沉沉的盯着她,眸中火气最终化作熄灭,变成深渊。
他道:“送你一个人。”
话音落下,王龙从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里下来,坐进时宁招的出租车里。
时宁惊喜,她逃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带王龙,没想到薄忌已经把人送来了。
他这人真的是……
出租车已经启动,时宁只能通过后车窗看他,他站在路边,夜风吹着发丝飞扬,俊美到了极致,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落寞氛围,挥之不去。
他这样嚣张跋扈,志得意满的人,还有什么可落寞的呢?
到底是用了七年都没追上的人,她确实是不够懂他。
以后也没必要再去费心懂他。
只是,时宁轻轻呢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