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
言而无信的这么理直气壮,他简直就是一丁点道德羞耻感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锤爆他脑袋的冲动。
理智且温柔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
“贺斯年好歹是你兄弟,上次自杀,手上留了那么大一道疤,这次又自残,要是一不小心真死了,你可就失去了一个好兄弟,难保你将来不会后悔啊。”
“薄爷,你就看在往日兄弟情上,帮帮他吧。”
薄忌凉凉的看着她,眼神越发的冰冷。
为了贺斯年,她连道德绑架都用上了,贺斯年要是真死了,到底后悔的人是他,还是她啊?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恼怒。
“你再说一句,我不介意让他雪上加霜。”
还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时宁:……
“行行行,你不帮就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
时宁气恼的扭头就走。
她的身影很快被时装展里走动的人群遮挡。
薄忌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越发心烦,他不禁想真的去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让贺斯年自残到大动脉,从此长眠。
半小时后。
薄忌将又一瓶空酒瓶扔在桌上,冷着脸大步的朝着时装展外走去。
夜深了。
刚走到时装展门口,就一股森寒的冷风吹在身上,像是刀子割肉似的冷。
他脸色更沉,也没穿卫六百递来的外套,大步往外走去。
卫六百:“薄爷……”
薄忌烦躁的打断,“热得很。”
心热,像是被火在炙烤。
卫六百再度开口,“薄爷……”
薄忌不耐烦的呵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卫六百顿时一脸委屈,闭上了嘴。
薄忌大步往外走,走到车边,却忽然停下脚步,冰冷的视线如利刃般扎向卫六百。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的声音比夜里的冷风还割人,冷冽的语气中,更有着几分掩藏不住的焦躁,“不是让你跟着时宁,时刻保护她安全?”
其他保镖虽然也都厉害,但卫六百是暗队之首,由他跟着时宁,他才能完全放心。
可时宁都走半小时了,卫六百居然还在这。
薄忌的眼神涌出杀意,冰寒可怖。
卫六百更委屈了,哀哀怨怨的指着时装展门口旁边位置,“我刚就想说了,你不让,怎么还怪我啊?我又没有失职,时小姐蹲在那里呢。”
薄忌顺着视线看去,就见到时装展门外整齐排列的保镖旁边,站最边上保镖的腿边半米处,时宁正缩成小小一团,蹲在别人腿边。
她一直没走?
薄忌眼底闪过微光。
他走到时宁面前,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他,嘲讽道:
“怎么还在这,不是要上演情深似海,为爱奋不顾身么?直接冲去贺家啊。”
“我又不脑残。”
时宁闷声闷气的回怼,她压根就没打算过单枪匹马冲去贺家。
不说能不能冲的进去贺家的问题,就是离开薄忌保护范围十米,她就得被薄老太太抓走毁尸灭迹。
她只是觉得外面冷风让人清醒,蹲在这里想办法而已。
“可帮不了他,我真的很难过。”
时宁嗓音哽咽,她抬头看向薄忌,眼泪珠子就那么不受控的落了下来。
有了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就源源不断的往下掉。
时宁哭的满脸都是泪。
薄忌从未见她这样哭过,还是在他面前。
他呼吸一窒。
接着就是暴怒,“就为了这么个废物?”
“说你眼盲心瞎,都是抬举你了,闭嘴,不准哭了!”
可薄忌的话没起到半点作用,反而让时宁哭的更彻底。
“我又帮不到他,我愧疚,我难过,我心里疼,我哭哭还不行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越哭越沉浸,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样子,就像是个走丢的孩子,或者是要不到糖的孩子。
总之,哭的毫无形象。
时装展的礼仪们都傻了。
站的笔直的保镖们站的更直了,用无与伦比强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斜眼去看。
卫六百倒是看的目瞪口呆,接着捂住脸……
“别哭了!”
薄忌暴躁的踹翻迎宾台。
巨大的响动吓得时宁哭声都截止了,她挂着满脸的眼泪珠子,打着哭嗝儿,“你还要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