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忌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然后,用能把人揍成残疾的力气,丢给她一张手帕,“三秒钟把眼泪鼻涕擦干净,不然别想去贺家。”
时宁:???
愣了一秒。
用一秒擦干净眼泪鼻涕。
再用一秒抱住薄忌大腿,“薄爷,你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的薄爷!”
三秒时间,她不仅擦干净眼泪鼻涕,还情绪极限切换,笑容满脸。
此前哭的歇斯底里的难过、悲伤,仿佛是一场没存在过的幻觉。
薄忌拧了拧眉,有一种被诈骗了的感觉。
“这就是你吹了半小时冷风,想出来的办法?”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时宁麻利的站起来,拉着薄忌的西装袖子就急匆匆的朝着车子走,“你刚答应带我去见贺斯年,可不能反悔,卫六百,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开车,去贺家。”
卫六百放下捂脸的手,心如死灰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结局他居然半点都不意外。
催着车开走,时宁才安心的笑了。
眼泪炸弹,确实是她蹲在门口吹着冷风想出来的。
她只是抱着侥幸试试,只是没想到啊,薄忌居然还真吃这一套。
啧啧,这男人还真的是……处处都是惊喜。
——
薄忌带着时宁拜访贺家。
贺夫人笑容满面的迎接,对薄忌十分亲和,“阿忌,你怎么来了?”
她的笑容,在落到时宁身上时,停了一瞬,眼底划过明显的冷意和威胁。
“时小姐,你也来了。”
她保持着优雅端庄的笑,却无端的给人一种极大的不舒适感,“既已经退婚,你再来贺家,倒是不大合适的。”
刚进门,就急着赶人。
时宁仍保持着礼貌,“贺夫人,我见斯年一面就走。”
贺夫人眼底冷意更甚。
“喝茶。”
她让人上了茶,倒了满满一杯,亲自递给时宁。
茶水满,意喻送客。
时宁没接茶,“贺夫人,我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任何事情,只是见斯年一面,让他别再伤害自己。”
贺夫人再度递茶,“请吧。”
时宁有些焦躁,贺夫人连见一面都不让,可见贺斯年的情况,可能比温暖暖调查到的还要糟糕。
“贺夫人,请让我见斯年一面,不见到他,我不会走的。”
“时小姐,请你喝茶,是礼貌,但你要是执意不喝,就别怪我不尽地主之谊。”
贺夫人反手将茶倒掉,几个身材壮硕的女佣就朝着时宁走来。
这是要强制赶人了。
时宁立即往薄忌身边靠了靠,抓着他的手臂道:“有本事把我和他一起赶走。”
薄忌冷眼一扫,气势汹汹的几个女佣,就吓得脸色一白,不敢再上前。
他低头看着时宁把自己当“大腿”抱的样子,嘴角微扬。
“贺夫人,行个方便。”
“阿忌,你也要任由时宁胡来?若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你前妻吧?”
帮着前妻来见现任,本来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薄忌的身份地位。
贺夫人觉得薄忌应当也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来走个过场。
“不是我执意阻拦,除了现在身份立场不便见面之外,也是因为斯年不在家里。”
薄忌嘴角轻勾,嗤笑玩味,“在不在,我找找就知道了。”
说完,他拉着时宁就朝着贺斯年房间走。
贺夫人脸上大变,急忙拦住人,“阿忌!”
“我说了不在,你这样肆无忌惮的找人,可就实在冒犯了吧?”
不管真相如何,话都说到这种地步,有教养礼仪的人都该识趣离开。
可偏偏薄忌是个比时宁还要混不吝的。
“贺夫人,你要是再拦着,我不介意真正冒犯下贺家。”
贺夫人端庄的仪态差点维持不住。
她也沉了脸色,“你真要为了个前妻,弃我们两家的情意于不顾?”
今天的事情要是硬来,等于两家直接撕破脸。
这是事实,也是威胁。
“情意?”
薄忌嗤笑,玩味又讽刺,他和贺斯年现在兄弟都没得做,至于薄家和贺家——
“如果有,也是你和老太太的情意,以我现在和老太太的关系……”
“贺夫人,你也可以为了和她的情意,选择站队。”
他说的风轻云淡,闲聊般的语气,却让贺夫人脸色骤然发白,目露惊恐。
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却清楚,薄忌和薄老太太已经闹崩,薄家现在割据成了两股势力。
薄老太太不容小觑,但薄忌执掌薄家多年,更是凶残的老虎。
贺家因为和时宁订婚就损了一半家底,还没恢复创伤,眼下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
站队是绝不可能站的。
她也不可能和薄忌撕破脸,即便他已经蹬鼻子上脸。
贺夫人紧拽着拳头,咬牙切齿的退步,“只能你自己去见斯年,时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