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就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后退不得,只能尽力表演。
贺斯年牵着时宁走进病房,见贺夫人。
贺夫人坐在沙发上,满脸怒容,看着时宁的眼神十分不满,但却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如贺斯年所说,割腕这事吓到了她,也拿捏了她。
“妈,我和阿宁是真心相爱的,希望你成全。”
贺斯年语气温柔,满是真诚,“阿宁和薄忌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在走离婚流程了,很快就会离婚。”
时宁低着头站在贺斯年身边,是真心地觉得很愧疚。
不管是害贺斯年割腕,还是现在撒谎。
贺夫人冷冷的剐了时宁一眼,一个字没说,提起包,冷着脸摔门离开。
贺夫人走了,照顾贺斯年的任务,理所当然落在时宁身上。
“不好意思,让你得留在这里过夜。”
贺斯年主动让出病床,“睡床上舒服点,今晚我睡沙发。”
“客气什么,我要是让你这个病患睡沙发,我还是人吗?”
时宁把贺斯年推到病床上,自己拿了毛毯窝进沙发里,她闭上眼睛,低声道:“贺斯年,谢谢你。”
夜深后,病房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贺斯年悄然睁开眼睛,目光温柔的凝视着沙发上的时宁,所有的深情,在此刻犹如实质的浓蜜般流淌。
他声音很轻很轻,“幸好,我护住了你。”
时光之茧。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时针缓缓地走向午夜十二。
嗒。
时分秒三针合并,十二点到了。
他的生日,过了。
屋外仍旧寂静,被夜色笼罩,没有来人的身影。
薄忌坐在窗边,浑身泛着极致的冷,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她在哪?”
卫十一说话都不敢大声,“在……医院住下了。”
意料之中。
但他手中的酒杯,还是被捏碎。
猩红的鲜血和着酒,往下滴落……
“薄爷,您的手……我去拿医药箱。”
卫十一匆匆忙忙的跑了。
薄忌却毫不在意,染着血的手指,落在不远处包装精美的礼盒上。
五婶说,这是时宁昨晚熬夜做出来的礼物。
难得一次对他这么走心,却敌不过贺斯年一个电话。
流着血的手,仿佛自虐般,一根根拉开包装盒的带子,然后打开——
一件制作精美的西装躺在里面。
全手工制作,高档贵气,处处都彰显着用心。
可是,这是他出钱,威逼利诱才让她定制的那件。
这哪算什么礼物?分明就是她工作交差。
所以,时宁其实压根连礼物都没有准备过!
呵……
昂贵的衣服,被狠狠地扔进垃圾桶。
翌日,天微微亮。
时宁还在深度睡眠中,忽得被人从家属床上拉起来,吓得她脑子甚至一度有瞬间的宕机。
怎么了?
她还没完全清醒,耳边就响起贺夫人不满的呵斥,“你是在这里照顾病人还是度假享受?比斯年还起的晚,怎么好意思的?”
怀孕后,时宁变得很嗜睡,也睡得很沉,连贺斯年什么时候起床的都没听见。
贺斯年听见声音,连忙从卫生间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水珠。
“阿宁昨晚照顾我很晚,睡得迟,是我特地没有吵醒她,让她多睡会儿的。”
“照顾的再晚,都是她应该的。”
贺夫人语气不善,“二婚还想做我贺家媳妇,就不可能轻松安逸。”
贺斯年拧眉,“妈!”
贺夫人见贺斯年维护,火气就更大,“这点就受不了了?还指望我成全你们什么。”
“你……”
贺斯年脸色越发难看,还想说什么,时宁连忙拉住他。
礼貌微笑道:“确实是我不该起太晚,我马上洗漱完,就去买早餐。”
“你不是挺会做营养餐的么?”
言下之意,要她亲自做。
医院显然没有方便下厨的条件,贺夫人这是故意刁难。
时宁面色不改,“好,我去做。”
贺斯年拉住她,眉头紧锁,“阿宁,不用为我为难自己……”
“没事,可以搞定,我很快回来。”
时宁安抚下贺斯年,提着包离开医院。
贺夫人傲慢的坐在沙发上,“我倒是要看看,这里距离她家那么远,她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