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手指,以及女暴君疯狂的大笑。
苏白额头冒汗的醒了。
怎么会梦到她?
醒来之后,他的床前已多了一个人影。
苏白凝神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旧部紫翼。
“说吧,何事。”苏白沙哑着声音说道。
“少主,万万不可对那女暴君有任何恻隐之心!灭苏国,欺紫城,残杀先皇先后,纵使她现在做出诸般姿态,也不能忘了血仇啊!”
紫翼厉声跪拜。
他就是这几日活动在颐年殿的苏白旧部,与紫鸢一样,他也乃紫城人士,对女帝充满怨恨与愤怒!
昨晚,楚楚入殿讲出的所有话,他也同样听在了耳朵里。
想起紫鸢的死状。
他一字不信!
而苏白活动了一下周身的筋骨,感到一阵舒适与热络。
楚楚施针的侧脸与暴虐时疯狂的大笑一齐涌入他的脑海。
国恨家仇,何等沉重,莫齿难忘。
半晌之后,苏白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闭上眼睛,冷冷说道:
“紫翼,放心,我不会忘,等到利用她达成目标之后,还怕不能将她千刀万剐,报仇雪恨吗?”
……
悄悄溜回寝殿,由于前一天休息了够久,楚楚竟也撑着身体去上了朝。
朝堂之上。
秋仁与李子荣就国库一事发表了一番汇报。
事情进展的不错。
楚楚静静听着 感觉在李子荣的监督下,赈灾正在以井然有序的事头发展,便也不再过多插手。
下朝之后,她又径直去了颐年殿。
苏白看到她来,依旧是冷冷的不多话。
楚楚也并未和他再多说什么,只是照常地为他施针,希望他的身体能尽快好起来。
一连三日,楚楚风雨无阻,日日都去。
第三天,她正在为苏白扎针时,苏白冷冷问道。
“何至于此?”
楚楚不解的微微抬了抬头。
“嗯?为何这样说?”
苏白冷笑。
“为了我一个虚无缥缈的许诺,竟然每日都来吗?若是我不答应你,不带你离开,你的针不就白扎了。”
楚楚闻言,淡淡的摇了摇头。
“你答应与否,我其实无所谓。”
苏白看向她,眸色幽深。
“无所谓的话为何每日都来?”
楚楚叹了口气。
“你把这当成赎罪也未尝不可,每日来看看你,我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你的身体好起来,到时离开的时候不是也会容易一些吗。”
苏白心中一阵冷笑。
原来如此,但你欠我的如此之多,几场医治又能赎下什么罪来?
那是无数条血淋淋的人命!何其无辜!
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冷漠的像一块冰,但闭上双眼,苏白知道,自己该作出决定了。
不要再有莫须有的恻隐之心,不要再为那一时的好,忘记之前所有的残忍与不堪。
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
施针完成后,楚楚收针,准备离开。
苏白细长的睫毛微动,终于抬眸。
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思考,又像是瞬间的决定,他轻声对楚楚说。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楚楚惊讶的看向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完,苏白又自嘲的一笑。
“答应是答应了,但是恐怕没有合适的时机,我不能向你许诺何时离开。只能说尽力安排,但我的旧部人单立薄,恐怕还需要陛下多多支持。”
紫翼已与他里应外合。
就差一个时机。
一个他离开,同时让楚楚万劫不复的时机。
楚楚浑然未觉苏白话里的危险,眼神一亮。
她收好布包,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在殿内走了几步。
她在思考刚才苏白所说的话。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惊喜的回身,对苏白点明道。
“十天后!十天后就是那个时机!”
苏白抬头,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楚楚连忙解释道。
“那天乃是后宫选秀之日,届时凡事冗杂,只要我们细心筹谋,自然能够寻到机会离开!”
苏白闻言,挑了挑眉,点头。
几天之后。
楚楚明显感觉到这几日宫中走动的人员多了起来。
她拦下内侍,随口询问:“最近可是在准备选秀事宜?”
内侍喜滋滋的回答道。
“陛下好眼力,近日宫中增派了不少人手,在进行一些宫殿与设施的翻新与修缮,美男们都住进来了,等着选秀为我皇家开枝散叶呢!”
楚楚心中涌动着马上要离开的快乐,面色也轻松活跃了起来。
内侍见陛下今日心情还好,便试探似的的提起:
“陛下,你已经多日没有临幸后宫了,趁着今日高兴,要不要选一个贵君前来侍寝呢?”
楚楚闻言,揉了揉太阳穴,也感觉自己这几日有一些修身养性的过分了,若是再“洁身自好”下去,恐怕会令人生疑。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在脑中飞快闪过了几个贵君的名字。
叶卿尘那处是万万去不得的。
自从上次夜回寝殿不欢而散后,她与叶卿尘再也没有正面说过话,叶卿尘数次相邀,自己也均避而不见。
她对叶卿尘的情绪永远那样复杂。
不单单是害怕,不单单是厌恶,不单单是悸动,况且那人心思深不见底,谁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主意,如此看来,还是不见的好。
那还有什么人可以去见一见呢?
楚楚第一次有些头疼的享受起女帝的权力,后宫虽说佳丽三千,但原来有时候想找一个工具人也这么难。
看着头顶的红黑纱幔,她灵光一闪。
“好多天没看到江贵君了,朕今日便去江贵君宫里吧”
内侍得令,便下去通传。
晚间,楚楚来到了宫殿门口。
扶着侍从的肩膀,楚楚正要下轿。
略一抬眼,她却发现江贵君殿门紧闭,不仅如此,里面还传出阵阵欢笑声。
楚楚皱起眉头,颇有些不悦。
好家伙,明知自己要来,却闭门不见么。
她这女帝当得就这么憋屈?
一个个男宠都有胆子给她甩脸子?
姓江的不欢迎她?可若认为她能受这个窝囊气,那就大错特错了!
楚楚一步一咬牙的下了轿。
她的低气压吓的旁边的内侍们瑟瑟发抖,各个规规矩矩的站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楚楚缓缓站定。
“来人!把这个江……江什么的门给我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