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听令”
朱景淮威严清冷的声音在漫天飞雪下响起,余音围绕在这悠悠深宫下。
“是”
“将这乱臣贼子拿下!若有反抗···杀无赦!”
“是”
锦衣卫瞬间将十二皇子与南向霆围住,禁卫军开始朝着魏晋缓缓逼近
虽是如此,但没有人愿意首当其冲,因为这皇城里的人都知道,魏晋是十二皇子的人。
已无力回天的魏晋还想做最后一搏,他握紧长刀眉头紧蹙,猛然跳起,雪雨下,他犹如一头豹子,凌冽凶狠,手里的长刀直直的劈向朱景淮,就在刀刃快要触及朱景淮眉心时,一支羽箭正中魏晋的手腕,长刀落地,猩红的血滴滴落在脚下的白雪上,刺眼夺目,魏晋捂着被羽箭刺穿的手腕目瞪向朱景淮的身后放,不禁惊呆···
漫天飞雪下,一道身披金色田子文袈裟,手持御赐金锡杖的高大身影踏雪而来,他面色平静,一手持杖一手转念佛珠,庄严神圣,锡杖的落地声与他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变换着,袈裟在风雪中猎猎飞扬,在落日,城墙与皑皑白雪的衬托下,他犹如佛陀降临,超凡脱俗!
是蒙梵大法师,奉国寺方丈,也是当朝皇帝钦点的“黑衣宰相”。
他眸色犹如一汪湖水深不见底,来到朱景淮的身旁,长身而立,柳絮般的雪花落在他的袈裟上,宛如一朵在冰雪中盛开的白莲花。
魏晋看了看自己被羽箭传透的手腕,再看向面前的三人,不由的嗤笑:“你们三个人今天势必要我死对吧”
“魏晋,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蒙梵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平静如水,寡淡无味。
魏晋忍不住大笑,但额角渗出的冷汗还是掩盖不住他的慌张:“哈哈,回头是岸?我的岸在哪里?”他微微摇头:“我已经没有岸了,我的岸早就被这宫墙埋没了。蒙梵,你这个臭和尚,怎么哪都有你,你不在你的寺庙里吃斋念佛跑到皇城里来做什么,杀我也不缺你一个吧,你一个和尚跑来杀生?你劝我回头是岸,我看你才是要反了天吧,和尚要杀人了,哈哈哈”
“魏晋,难道你忘了吗?蒙梵大法师不仅仅是出家人,他也是陛下钦点的当朝宰相,杀你这种乱臣贼子也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咱家今天就要看看,这天下到底会是谁的”说话间,他脚尖儿轻挑,长刀再次回到他的掌心里,目光寒若冰霜:“我魏晋得不到这天下,你们也别想,今日我便要与你们同归于尽”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飞扑起来,长刀带起寒风,玄色的蟒服在空中格外扎眼,刀光凌厉,宛如森林里的黑豹,他双手握刀直劈向蒙梵眼前···
没有人看清蒙梵法师时如何动作的,就在魏晋作出最后一博的时候,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锡杖与短刀相撞,刀刃应声而断。紧接着,魏晋就感觉到眼前一道金光直逼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刻满经文的金色锡杖犹如断了弦的铁箭精准无误地刺穿了他的心脏,将他整个人死死的钉在了身后的承天门上。
降红色的城墙与喷溅的鲜血融为一体,像一幅被泼了墨的壁画,凄历悲凉。魏晋的身体猛的紧绷,又软软垂下。他用最后一点余力转动眼珠,看向城门下,雪地里,朱景淮一身紫袍锦衣立在正中,缎帕捂唇猛烈的咳着,他面色苍白,只有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翻涌,不知是复仇的快意还是失去臂膀的茫然···
蒙梵大法师收回手,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上落了雪,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只有转着佛珠的手指泛着清白,佛说慈悲为怀,可他刚刚亲手结束了一条生命···
朱景淮右侧,南向霆静默而立,墨青色的官袍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单薄,他看着被钉在承天门上的魏晋,眉头微蹙,眼神复杂,是恨他祸国殃民?是叹他落得如此下场?还是想起来那些年在朝堂上的针锋相对,竟也生出几分“棋逢对手”的怅然?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魏晋的嘴角血沫不断地涌出,同时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而这淡淡的笑也随着他最后一的口气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