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虽心有不甘,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美眸含恨,气腾腾离开。
她走后,璩修文又低头去看黎清漪,他坐过去,手放在对方脚踝的位置上,没有握住,就轻轻的搭了一下。
那双黑眸里带了几分关切,他问道:“还疼吗?”
黎清漪摇摇头,说道:“没那么疼,好多了。”
媚昭仪和她同时倒下,被下人抬起,这会儿才放在侧塌上。
她只瞧见萧贵妃走时愤懑的架势,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瞧见璩修文对黎清漪的疼爱,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的。
“皇上,臣妾也疼。”她在一旁娇滴滴说道。
本以为璩修文会走过来安慰她,再不济给一个疼爱的眼神也行,可人家头都没有偏一下,充耳不闻。
只是低头看着黎清漪,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她。
媚昭仪:“……”
她讪讪地收回眼神,也知道自己再如何都是无用功。
黎清漪觉得好笑,对上璩修文温柔的眸光,忽的有些悸动。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心脏似乎在这一刻漏掉一拍。
她咽了咽口水,别过目光,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柔情。
见她这幅举动,璩修文黑眸微闪,唇角轻抿,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太医呢?”他也别过头去,问身后的太监道:“怎么还不来?”
太监抹了把虚汗,忙道:“已经催过了,在来的路上了。”
璩修文哼一声,没有再搭理他。
不消多时,太医背着药箱慌慌忙忙赶到,他是跑着来的,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一进门,刚要拜见皇上,便瞧见皇上不耐烦地对他招手道:“免了免了,快过来给黎妃看伤。”
太医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又赶忙跑到床边去看伤势。
所谓崴脚,本就是假的,哪来什么伤。
黎清漪有些心虚,下意识缩了下脚,怕对方看出来。
但这番举动却被对方当成疼痛所致,太医安慰道:“娘娘勿怕,微臣有多年从医经验。”
黎清漪讪讪笑笑,没有搭话。
眼看太医的手就要伸过来了,黎清漪连忙选了一张表情包甩出去,对方微怔,继而目光变得无神。
璩修文见他迟迟未好,不由出声问道:“如何?”
太医又观察了会儿才起身,他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对璩修文道:“回皇上,娘娘受的是外伤,未伤及筋骨,只需要静养几天便可。”
“外伤?”璩修文有些不信,他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见他质疑,太医立即打包票道:“回皇上,微臣肯定,确实是外伤。”
毕竟对方是个御医,如此,璩修文也不好质疑对方的医术,他微微颔首,只是道:“那药呢?总得开几副药调养一下吧。”
太医颇有些为难,但对方是皇上,他不敢说些什么,大不了就给开几副温养的药,他想了想,正要应下,却被一旁的黎妃开口打断。
只听黎清漪道:“太医都说没事了,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开玩笑,她又没病,开什么药?
是药三分毒,再说,谁知道会不会有嫔妃趁机往药里加点什么别的东西,那她不就小命不保了吗?
黎清漪没那么蠢。
她笑眯眯地看着璩修文,对方对上她的目光,略思索了一番,然后对太医招招手,道:“既然黎妃都开口了,那你就先下去吧。”
太医忙道谢,离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到头来他这个老头子多年的医术还不如一个妃子说的话有保障。
璩修文听不到他的心里话,他等御医走后,走到黎清漪面前,弯腰将人抱起。
黎清漪一惊,双手下意识环住他脖子。
“朕带你回宫。”璩修文迈开腿,说道。
他刚要走,一旁窝着的媚昭仪忽的娇声开口,问道:“皇上,那臣妾呢?”
璩修文闻言脚步一顿,他扭头看了一眼媚昭仪,对方眨了几下美眸,欲说还休。
秋瞳剪水,我见犹怜。
他顿了下,然后偏过头去,对太监道:“小福子,你送媚昭仪回宫。”
语罢,他抬脚就走了。
徒留媚昭仪一眼在原地瞪着眼,气不打一处来。
黎清漪抱着璩修文的脖子,感受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却觉得不妥。
对方这样,不是帮她在后宫里树敌吗?
她可看见了刚才媚昭仪一脸哀怨地瞪着她的模样。
思绪间,黎清漪抱璩修文的脖子抱的更紧。
像是察觉到她心里所想,璩修文脚步一顿,临近清舞馆门口时忽然停住,他没低头,但声音很清朗,一字一句传到黎清漪耳中。
“你不要害怕,有朕在,就算所有人都讨厌你,”他说道:“也没人敢动你。”
黎清漪一顿,抬头看向对方,那张脸逆着晨光,有些模糊,但她看着,却忽然觉得心脏跳的很快。
扑通、扑通。
像是要将这辈子的心动全都诠释一遍。
……
璩修文把黎清漪放在床上,他刚刚走得不快,脚步放得又轻又慢,整个人又很有力量,黎清漪躺在他怀里,竟然睡着了。
他弯下腰,把人在床上放好,低下头看她,黑眸里盛满了光。
原想让对方好好睡一觉,便把一旁的被子拉了出来,张开,刚要铺开,目光又放在对方的脚踝上。
璩修文低着头略微思索了一小会儿,又把被子扔了回去。
他在床边坐下,双手放在黎清漪脚踝处,轻轻揉捏。
他动作慢,有力度,但把握得很好。
可饶是如此,黎清漪还是在对方碰到她脚踝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她刚醒还有些懵,眨了眨眼看璩修文。
缓了会儿才问道:“皇、上?”
目光又放在脚踝处,吃了一惊,忙起身要推辞掉:“不用不用,我这儿一会儿就好了,用不着麻烦您。”
她用了一个您字,听得璩修文多少有点不悦,他腾出一只手抓住黎清漪伸过来的手,道:“别动。”
黎清漪不敢动。
璩修文又说:“你躺好,休息就好。”
他这么一说,黎清漪更不敢动。
她就那么坐着,对方看了眼,也没说什么,又收回手继续给她揉捏。
屋里没开窗,床的位置光线有些昏暗,她坐着,小心瞥一眼璩修文,对方的半边脸隐匿在晦暗不明的阴暗里,更显得俊俏。
黎清漪忽然觉得,璩修文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