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歌,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厉害。”
白沐川死咬着自己的牙关,仍觉得现在的情形荒谬至极。
看着白沐川疑惑的表情,颜夕歌的唇瓣上下轻碰着。
“那你难道没有想过竹桃既然可以背叛君天擎,为什么不能背叛你呢?”
白沐川在听到了颜夕歌的话后,却是没有半点的犹豫开口否认:“不可能!”
他的视线直直地逼向了竹桃那里。
“她不可能背叛我!欢染,她不可能背叛我。”白沐川的手腕颤抖着。
突然一阵细微的铃声传来,原本站在君天擎身后的竹桃肩膀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面色痛苦地弯着自己的腰身。
“欢染,你就算是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只是白沐川并没有得意多久,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因为他发现竹桃已经重新抬起了头,注视着他的眼中充满了冷漠和愤恨,但却不再被细碎的声音所影响。
更是在白沐川注视下,抬脚一步步的走上前。
“深夜的风有点大,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虽说竹桃在用言语讽刺着,但是她的眼眶却已经红了起来。
“你怎么会?那蛊虫明明已经种到了你身体里那么多年!”
白沐川终于破了防,可已经中了颜夕歌特质迷人的药的他连抬手都做不到,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他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颜夕歌,目眦俱裂:“又是你!”
面对男人仇恨的注视,颜夕歌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从身体里拔出一条虫子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颜夕歌并非不将谦虚的夸大其词,这种蛊虫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或许是无解之题,可她颜夕歌的空间里有一整套现代的医疗设备啊。
是个小手术便可以解决的。
一边说着,颜夕歌在袖子中摸了摸,最后拿出了一个瓶子。
琉璃的材质透出了里面蜷缩着一小团毛线般的东西,只是若仔细看的话,这东西还在不断的蠕动。
“你能控制她的,不过就是这条虫子而已。”
竹桃的怪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颜夕歌明白这一点,所以选择直接摊牌。
原本竹桃还矢口否认,可偏偏那时她体内的蛊虫发作,让颜夕歌碰了个巧。
颜夕歌便直接为她检查了身体,用手术拔出了一直以来束缚她的枷锁。
“你到底是什么人?”颜夕歌缓出了一口气,“那些五通教的教众,之所以那么疯狂,也是因为你用药物在操纵他们吧。”
既然颜夕歌将一切都揭露在了明面上,显然白沐川已经没有任何底牌可以打出来。
他坐在祭坛之上,从喉咙中勉强的发出了几声干咳。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之后,看向了面前的君天擎。
“君天擎,你觉得白国公是怎么死的?”
不仅是君天擎,就连颜夕歌听到白国公三个字的时候面露差异。
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国公不是为了救你而死,他是被当朝皇帝,你的兄长用药毒死的。”
白沐川冷笑着开口,“那个老头子精明得很,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便故意救了你,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你是江家人?”君天擎盯着白沐川的这双眼睛,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他想到了江月柔。
还以为自己已经知晓所有来龙去脉的颜夕歌此时也懵了。
或许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白沐川抬手盖上了自己的脸颊,从上面揭下了一块皮肤。
而被易容所挡着的,是被火灼烧过的狰狞的疤痕,像是蛛网般团聚在一起,看得人人头皮发麻。
“以下哪有那么多因为意外起的火?怪只怪白国公,他知道先帝太多的秘密了,我们江家为了你们君家征战沙场拿下了华国的半壁江山,最后竟落得这样的结局。”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回忆,白沐川的身子竟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翻涌的疼痛让他尽力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
“君天擎,你们君家皇位是踩着多少人的血走上来的,君家人这般卑鄙无耻,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龙椅上?我筹谋了这么多年,经营这五通教,为的就是报当初的仇!”
此时白沐川已是强弩之末,但眼中却点燃着浓烈的疯狂。
“江月柔那个蠢货竟然一心都扑在你的身上,看看,她到最后得了个什么样的下场?若是肯帮我,如何会走到这般地步!”
“拿下。”
君天擎冷看着面前的白沐川,吩咐起着后面暗卫。
竹桃是第一个拔剑要冲上去的,但是白沐川却冷哼了一声,他向后连连退着,脚下踩中了块砖石,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周围的地面发出了剧烈的颤动。
在场的众人们都有些脚下不稳。
细微的声响掠过耳畔,颜夕歌鼻尖嗅到了浓烈干柴以及松油的味道。
白沐川大声的狞笑着着,而最先烧起来的地方便是他的身后,紧贴躯体,眨眼间就要触碰到他的衣摆上。
“我可不会死在你们君家人的手里,君天擎,我们来日方长。”
白沐川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扑入了火海之中,跳动的火舌瞬间吞灭了他的身躯。
“先离开这!”
颜夕歌开口,同众人离开。
眼见着祭坛轰然倾塌,跳动的火光刺痛了颜夕歌的双眼。
……
一颗白子落下,白沐川收回指尖,抬眼看着面前的大长公主。
“姑姑,你输了。”
望了眼桌面上的棋局,绫缇的嘴角扯开了笑容:“是我棋艺不精了。”
听着绫缇的话,君天临却眸子闪动,将棋盘上的白子一颗颗的收回。
“可朕的棋艺都是姑姑教的,这局姑姑怎么可能输?”
君天临询问了一句,“姑姑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就最近有些休息不好而已。”绫缇面容平静的笑着,“况且你是皇帝,我若是在下棋上赢了你,岂不是让你很没面子?”
君天临被绫缇的话噎得一愣,旋而笑了出来。
“姑姑,话可不能说太满,这局棋是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一次倒是君天临先执起了黑棋只落在了棋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