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的梳妆分外朴素，言谈举止少了几分厉色。
许是妆容过于精简，向来狠厉的皇后竟多了几分平和之色，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起身吧。”
皇后语气中尽显威严，只见她略过我，径直走向阴廊下的花圃。
牡丹乃百花之王，雍容大方，富贵无双。
只见她精心修剪残枝，仪态端庄，好似把我忘了。
已过三刻，皇后终于开口道，“赐茶，泡上皇上新赏的惠明茶。”
“你倒沉得住气。”
“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不曾想在臣妾的有生之年竟能得见这枝黄色牡丹，一时迷恋，竟恍了神，不觉时间之快。”
皇后笑了，端起茶掩面轻抿，“说的不错，还算机灵。”
“你可知我邀你前来所为何事？”皇后闻道。
“臣妾愚钝，还望皇后指点。”
皇后邀我前来的缘由，我自心知肚明。
燕贵妃素日里嚣张跋扈，但因她独得圣宠，宫中之人又向来审时度势惯了，谁得宠就巴结谁。
近日宫中，废后的留言四起，永安宫更是冷清。
“你倒不怕她。”皇后开门见山，极为耿直。
“梅花再艳，也不及牡丹雍容华贵。”
一语双关，妾终究是妾，任凭她如何娇艳，都难登大雅之堂，哗众取宠的燕贵妃如此，林沐苒亦是如此。
皇后轻笑，“本宫倒是许久未遇见过如此耿直之人了，看来我们很投缘。”
“谢皇后抬爱，臣妾粗鄙，只是些许拙见。”
皇后点了点头，像是对我颇为满意，“你若喜欢这茶，可以经常来找我聊聊天，陪本宫解闷。。”
皇后这是把我当成自己人，我会心一笑，“那是自然。”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公公的喊叫声。
“燕贵妃求见。”
有一个跋扈的主子就会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腿子。
这公公哪里是在通报，明明是在通知。
说曹操曹操到，公公将燕贵妃领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林沐苒与张澜。
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生事端。
“我带了两位妹妹来拜见姐姐。”
燕贵妃跋扈惯了，面见皇后从不行跪拜之礼，皇后倒也习以为常。
“看着好生面熟。”
“臣女为户部侍郎张启政之嫡女张澜。”
“臣妾是萧将军妾室林沐苒。”
明显可以感觉到，林沐苒在说妾室二字之时刻意压低了音量。
“萧将军的什么？”
皇后故意为难，她不喜欢与燕贵妃一路的货色。
“萧将军的妾室林沐苒！”
林沐苒又提高了音量重述，眼底尽是不服。
桃色的绫罗绸缎显得她更为娇艳，但过于刻意的打扮反倒看起来更像戏子。
燕贵妃未等赐座便与皇后平起平坐，皇后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不知妹妹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昨日陛下赐给臣妾一颗夜明珠，夜间太亮，过于晃眼，影响皇上休息，思来想去，还是送给皇后比较妥当。”
燕贵妃只觉皇后是个软柿子，字里行间都在提醒皇上日日在她的燕宁殿中留宿。
是啊，皇上不再踏入永安宫已数月有余了。
“那便谢谢妹妹的好意了。”
皇后唤人收下这颗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吩咐人小心保存。
“皇后娘娘，臣妾见您院中的那簇水仙花开的极好。”
林沐苒善于察言观色，但揣摩人心的功夫差了些。
她以为摆在显眼之处的杜鹃是皇后娘娘的所爱之物。
“哦？你也喜欢？”
“臣妾觉着那簇水仙长的极好，想必经过精心照料。”
我听着只觉着好笑。
看着还在洋洋得意的人，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