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将她拖回房里,重重往地上一扔,拳脚相向。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聘礼泡汤,他的赌本飞了。
他的心在滴血,瞬间,怒火焚身。
“你这个憨婆娘,好端端的,尤家怎会退亲?肯定是你这贱货,从中使绊……老子打死你这败家娘们儿……”他边骂边打。
挡他财路者,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初,蔻云珠得知尤家儿郎没多少时日,不想胖丫成寡妇,曾麻着胆子反对过。
故此,六指一听婚事黄了,就认定是蔻云珠从中作梗。
蔻云珠抱头鼠窜,不敢还手,痛苦的哼哼唧唧。
打咂声、呻。吟声、咒骂声,萦绕在这不大的院子里。
六指娘闻声,还特意走到院子里,扯着嗓子喊道:“打,往死里打。贱皮子,一天到晚都不消停。”
乔茉欢身上虽有伤,但咬咬牙,下床还是没有问题。
可现如今,以她这身体状况,恐怕只能去“送人头”。
她只能袖手旁观。
可这六指的行为,真让她窝火。
臭男人,窝囊废,只会打自己的女人,算什么男人。等我练回身手,姑奶奶第一个收拾你。
两人消停了,乔茉欢忍着饿,强行让自己进入梦乡。
屋漏偏逢夜雨。
半夜,下起磅礴大雨。
乔茉欢被雨水浇醒,她摸着湿漉漉的脸,听着屋外哗哗的雨声。
常识告诉她,漏雨了。
她摸黑找来火折子,点燃那盏油灯。
哎!这茅草屋还真是千疮百孔,连床上都不放过。
她忍着疼痛,冒着雨,寻来一个木盆放床上接雨。若不然,等天亮,她这木板床肯定能养鱼。
她裹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本准备就这样将就一宿,谁知,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木盆的水就溢出来了,将被子寖濕个透。
她又艰难地把水端出去倒掉,把空盆再放回,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一宿。
她庆幸,现在是夏日,若是寒冬腊月,恐怕自己会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
身上的伤,好不容易止了血,经过这番折腾,又在肆意往外渗血,染红了粗布衣裳。
苍天啊!我要疯了。
江枫,都怪你这个贱男。
若不是你,姑奶奶至于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还有就是钱,没钱才是原罪。
我乔茉欢发誓,此生为钱而活,要做个大富婆。
什么爱情啊!
什么任务啊!
通通滚蛋。
翌日一早,磅礴大雨变成毛毛细雨。
乔茉欢明白,要想昨晚的苦逼事不再重演,当务之急,她得先把这破草棚子补补。
她找了根竹竿,寻了个通风避雨的地,将濕被子晾晒起来。去廊檐下找来竹梯子,又去寻了些麦秸,准备让蔻云珠帮忙给补补。
此刻,天才蒙蒙亮,几间屋子里都静悄悄的,只有灶房有锅碗瓢盆的声音。
蔻云珠满脸淤青,脚跛得越厉害了,行动缓慢,皱着眉头在灶房里忙碌着。
她见乔茉欢进来,慌忙收拢散乱的发丝,遮挡脸上的淤青。
低头低声问:“胖丫,你咋不躺着。这些活,娘可以搞定的。”
这些家务活,原本都是胖丫的。或许这蔻云珠心疼胖丫,念在她病着,又有伤,就一个人给揽了下来。
而蔻云珠,平日里都是绣绣品,贴补家用。
她曾经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女红方面不错,十里八乡的人,都常找她代劳。
乔茉欢不难看出,蔻云珠在强忍着浑身不适,为这家子没心没肺的人做饭。
她突然不忍心麻烦蔻云珠了,瞄了一眼,没做声,退出灶房。
正巧,乔招财揉着朦胧的睡眼,偏偏倒倒朝茅房去。
她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茅房外堵截。
乔招财上完茅房,边系裤腰带边走出来,被乔茉欢吓个半死,失声尖叫,身子后仰,险些摔进茅坑里。
手上一松,裤子差点掉下来,他尴尬的抓紧裤子,怒言:“胖丫,一大清早的,你干啥呢?人吓人,吓死人,魂都被你吓掉了。”
他的叫声,扰了六指等人的清梦,六指等人骂骂咧咧,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床。
我去,胆小鬼,五大三粗的,大白天的吓成这熊样。
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吗?
乔茉欢双手环胸,满脸不屑,挡在乔招财身前,“帮个忙?”
乔招财嘴角一抽,“奶,能同意吗?”
“你帮我忙,干她何事?我那茅草屋漏雨,你给我修修去。”乔茉欢指着竹梯子和麦秸,“东西都备好了。”
乔招财迟疑片刻,应下。
他挽起袖子,搭好梯子,正准备爬上屋顶时,他媳妇小草却突然出现,背靠在堂屋的门框上,双手环胸,朝着他用力咳几声。
“招财,我饿了,饭做好了吗?”小草那眼神,让人见而生畏,声音却酥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乔招财像受惊的猴子,蹭地溜下地,搂着小草进了屋,完全无视乔茉欢的存在。
乔茉欢尴尬的目送两人离去,失望至极。
这就是传说的妻管严吗?
这一家子,还真没一个靠谱的。
她望着在风中摇摆的茅草屋,一狠心。
不就补个房子,有什么难的?
她抱着麦秸,顺着竹梯,一步一晃,缓慢地爬上屋顶。
一只脚试探性踩上去。
还行,茅草屋似乎比想象的牢固。
于是,她放心的将双脚踩上去,半蹲着,缓缓向破洞处移去。
谁知脚下一空,伴随着一声惨叫声,她摔了个四脚朝天。
茅草屋这下彻底成了全天窗豪宅,视野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