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阳找了块干净的帆布铺在地上。
又用铁皮桶烧了桶热水。
水汽袅袅升起。
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先擦把脸。”他把毛巾递过去。
毛巾是从超市带回来的新货。
还带着包装纸的清香。
苏微微接过毛巾。
温热的触感熨帖着冰凉的脸颊。
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她偷偷抬眼看向李二阳。
他正背对着她解开外套。
露出缠着纱布的后背。
纱布边缘还在往外渗血。
她咬了咬嘴唇。
“二阳哥，我帮你换药吧。”
李二阳转过身。
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苏微微打开急救包。
动作比上次在巷子里熟练了许多。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但狰狞的疤痕依然触目惊心。
从肩胛骨延伸到腰侧。
像条丑陋的蜈蚣。
她蘸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
力道放得极轻。
生怕弄疼他。
李二阳的身体绷得很紧。
却始终没吭一声。
只是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
夕阳的金光落在她的发梢。
像镀了层碎金。
睫毛垂着。
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喉结轻轻滚动。
“好了。”苏微微系紧最后一个结。
抬头时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像掉进了盛满星光的湖泊。
她慌忙移开视线。
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我去拿灵晶。”
几乎是落荒而逃。
李二阳看着她的背影。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像被风吹动的湖面。
漾起圈圈涟漪。
苏微微捧着铁盒回来时。
呼吸还带着点急促。
她把铁盒放在两人中间。
十二枚灵晶在暮色中闪着微光。
“二阳哥，你先选吧。”
李二阳却从中挑出两枚最大的。
推到她面前。
“这两枚给你。”
灵晶里蕴含的能量明显更充沛。
表面的光泽也更浓郁。
苏微微愣住了。
“这太贵重了……”
“拿着。”李二阳打断她的话。
语气不容置疑。
“你必须尽快变强。”
他看着她的眼睛。
目光诚恳。
“下次再去县城。”
“我需要你能独当一面。”
苏微微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比吸收灵晶的灼热感更让人温暖。
她点点头。
小心翼翼地拿起灵晶。
指尖触到晶体的瞬间。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
像山涧的清泉流过四肢百骸。
“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李二阳盘膝坐好。
“集中精神。”
“引导能量顺着经脉流转。”
苏微微深吸一口气。
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
将灵晶握在掌心。
尝试着感受其中的能量。
起初像在触摸一团朦胧的雾气。
虚无缥缈。
但随着心神逐渐沉静。
那股清凉的气息越来越清晰。
像有了实体。
在她的掌心微微跳动。
李二阳看着她蹙起的眉头。
知道她正处于最关键的阶段。
他不再分心。
将剩下的十枚灵晶在面前摆成圆圈。
指尖划破掌心。
鲜血滴落在灵晶上的瞬间。
淡蓝色的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像点燃的引信。
灼热的能量顺着血液涌入体内。
比上次吸收五枚灵晶时猛烈了数倍。
像奔腾的江河。
冲击着四肢百骸。
李二阳的身体剧烈颤抖。
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血管在皮肤下突突跳动。
像要挣脱束缚。
他咬紧牙关。
引导着狂暴的能量在经脉中流转。
每一次循环。
都能感觉到肌肉纤维在撕裂后重组。
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仿佛在被重塑。
苏微微的情况则平稳许多。
两枚灵晶的能量温和得像溪流。
顺着她的引导缓缓流淌。
所过之处。
酸痛的肌肉变得舒展。
疲惫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身体里仿佛多了一股微弱的力量。
像破土而出的嫩芽。
正努力向上生长。
当第一枚灵晶化作粉末时。
她的指尖微微发亮。
淡蓝色的光晕一闪而逝。
李二阳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顺着脸颊滑落。
砸在地上的帆布上。
晕开小小的湿痕。
他已经吸收了七枚灵晶。
体内的能量已经达到饱和。
像快要撑爆的气球。
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
但他知道。
临界点就在眼前。
突破就在此刻。
他猛地将最后三枚灵晶的能量全部吸入体内。
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倒入一瓢水。
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
眼前阵阵发黑。
意识都开始模糊。
“不能晕！”
他在心里呐喊。
用意志力对抗着汹涌的能量。
引导着它们朝着最后的壁垒冲击。
一次。
两次。
三次。
壁垒纹丝不动。
像坚不可摧的城墙。
李二阳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染红了下巴。
苏微微被这边的动静惊动。
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心脏骤然收紧。
“二阳哥！”她惊呼着想要起身。
却被李二阳用眼神制止。
他的眼神通红。
像燃烧的火焰。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微微的脚步顿住。
只能紧紧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为他捏着一把汗。
李二阳凝聚起所有的能量。
像拉满的弓弦。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
朝着壁垒发出最后的冲击。
“轰隆——”
仿佛有惊雷在体内炸响。
坚不可摧的壁垒应声而破。
狂暴的能量瞬间涌入新的天地。
在体内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每一次流转。
都带着新生的力量。
李二阳猛地睁开眼睛。
眸中闪过一道金光。
随即隐去。
他缓缓站起身。
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像风铃在摇曳。
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流畅。
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吹得地上的帆布微微颤动。
“突破了……”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