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这娘们找的新姘头？可惜啊，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他打了个呼哨，尖锐的哨声在街道上回荡，另外三个男人立刻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有砍刀，有铁棍，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
李二阳把苏微微护在身后，消防斧在手里转了个圈，斧刃映出他冷冽的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想动她，先踏过我的尸体。”
苏微微攥紧短刀，指节泛白，手心里全是汗——她看到张彪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的灵晶短刀上，那贪婪的眼神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像吞了只苍蝇——就像当初在营地，他盯着自己白大褂里露出的脖颈时一模一样，那眼神里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
“二阳哥，左边！”她突然喊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到一个络腮胡悄悄绕到侧面，手里的匕首反射着冷光，他脚步很轻，像只偷腥的猫。
李二阳头也不回，反手一斧劈开络腮胡的手腕，动作又快又狠，匕首当啷落地，在地上转了几圈。
络腮胡惨叫着捂住伤口，黑红色的血液从指缝喷涌而出，溅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张彪见状骂了句脏话，唾沫星子喷在胸前的纹身上：“废物！连个小子都搞不定！”
他亲自提着开山刀冲上来，刀锋带着腥风劈向李二阳的面门，那股狠劲像是要把人劈成两半。
李二阳横过消防斧，稳稳架住开山刀，两柄武器碰撞发出“铛”的巨响，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角力的瞬间，李二阳突然发力，斧柄撞在张彪的肋骨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后退几步，捂着胸口直喘气。
“点子扎手！”张彪捂着胸口，眼神阴鸷地扫过四周，像头被激怒的野兽，“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担着！谁砍死这小子，老子赏他半包烟！”
剩下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里闪过贪婪的光，嘶吼着扑上来。
李二阳让苏微微退到便利店门口，自己则在狭窄的空间里辗转腾挪，消防斧每次挥出都带着破空声，逼得两人连连后退，根本近不了身。
苏微微突然注意到便利店货架后闪过的衣角，是那个被打断腿的瘦高个正偷偷摸向李二阳的后背——他手里握着把枪，枪管还在冒烟，显然刚才开了一枪没打中。
她想也没想就冲过去，短刀精准地刺进他握着手枪的手腕，刀刃没入半寸，带出一串血珠。
枪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子弹擦着李二阳的肩膀飞进天空，在湛蓝的天幕上划出一道看不见的轨迹。
李二阳回头的瞬间，正好看到苏微微拔出短刀，黑血溅在她干净的脸颊上，像开了朵凄厉的花，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挣脱恐惧的决绝，像终于冲破乌云的太阳。
“找死！”张彪见状彻底疯了，开山刀带着残影劈向苏微微，刀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李二阳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把她推开，刀锋擦着他的胳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像撒落的红珠子。
剧痛让李二阳的动作迟滞了半秒，张彪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胸口。
李二阳撞在卷帘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喉头涌上腥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刚要撑起身子，就看到张彪的开山刀再次落下，带着死亡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苏微微突然将灵晶短刀掷了出去。
刀身在空中划出蓝色弧线，像道流星，精准地钉进张彪的左肩。
张彪惨叫着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肩头的短刀——那灵晶正在发出微光，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他体内的能量，就像她终于有勇气吸走那些日日夜夜的恐惧，让它们烟消云散。
“走！”李二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拉起苏微微就往面包车跑。
身后传来张彪气急败坏的怒吼：“给我追！抓住那娘们，老子要扒了她的皮！把她剁碎了喂狗！”
面包车引擎发出嘶哑的轰鸣，像头垂死的野兽，轮胎碾过碎石地时打滑了两次，才终于冲上国道，扬起一阵尘土。
李二阳透过后视镜，看到张彪带着人站在路边咒骂，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几棵扭曲的枯树，在大地上投下丑陋的印记。
苏微微用布条按住他胳膊上的伤口，指尖触到温热的血液时微微颤抖，那温度烫得她心头发慌：“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说什么傻话。”李二阳打断她，方向盘在手里打了个急转弯，面包车在废弃的国道上划出S形轨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就算没有你，张彪这种人渣也该收拾——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他看着前方蔓延的黑烟，那里是县城中心的方向，“看来得换个地方搜物资了，顺便找找有没有能挡住追踪的地形，比如山谷或者隧道。”
苏微微看着他紧抿的下颌，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抱得很紧，像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不管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像风浪里锚定的船。
李二阳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过脸时，正好看到她眼底的光——不再是营地医务室里那盏昏黄的灯，而是像此刻车窗外的晨光，带着挣脱束缚的明亮，像终于找到方向的候鸟。
面包车驶过一座断裂的桥梁，轮胎碾过桥面的裂缝时发出颠簸的声响，车后座的罐头盒相互碰撞，在空旷的车厢里敲出杂乱的节奏，像一首关于逃亡与希望的歌。
面包车撞开工厂生锈的铁门时，李二阳才发现左臂的伤口已经浸透了布条。
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油门踏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苏微微扶着他走进仓库时，煤油灯的光晕在地面晃出两道歪斜的影子。
“先处理伤口。”她把急救包往铁架上一磕，酒精棉球滚出来的瞬间，李二阳正望着窗外的晚霞出神。
火烧云把天空染成一片猩红，像极了张彪肩头滴落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