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找到这里？”苏微微的镊子夹着碘伏棉擦过伤口，李二阳的肌肉猛地绷紧。
铁架上的罐头盒被震得叮当响。
“不是找我们。”李二阳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还残留着消防斧的冰冷触感，“张彪的目标是县城的物资，他们应该是从另一条路过来的。”
苏微微突然停手，镊子悬在半空。
“你注意到他的拳头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砸在卷帘门上时，铁皮都凹进去了。”
李二阳当然记得。
当时张彪被灵晶短刀刺中肩头，暴怒之下一拳砸向卷帘门，那声闷响震得他耳膜发疼。
普通一环战士绝不可能有那样的力道。
“二级战士。”李二阳吐出这四个字时，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煤油灯的火苗突然矮了半截，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更长。
苏微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镊子“当啷”掉在地上。
她想起营地医务室里那些被张彪打断胳膊的俘虏，骨头茬从皮肉里刺出来的模样至今还在梦里浮现。
“我们现在的实力……”
“最多周旋十分钟。”李二阳接过她手里的绷带，自己缠绕伤口的动作却很稳，“他的速度比变异犬还快，刚才如果不是你掷出短刀，我根本没机会脱身。”
仓库外传来夜风穿过铁管的呼啸声。
像谁在黑暗里磨牙。
苏微微突然抓住他缠绷带的手，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布料：“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李二阳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想起三个月前逃出营地的那个雨夜。
她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
“没用的。”他摇摇头，把最后一截绷带系成死结，“张彪的队伍正式成员至少有二十人，他们的越野车比我们的面包车快得多。”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县城与工厂之间的峡谷：“这里是唯一的必经之路。”
墨汁在纸面上晕出模糊的圈，像块化不开的污渍。
“他如果想找我们，迟早会摸到这里。”
苏微微的目光落在地图边缘的铅笔字上。
李二阳苦笑一声。
当时他看得清楚，短刀虽然刺入肩头，却没能伤到要害。
张彪后退时步伐稳健，显然没受重创。
“最多让他疼几天。”他拿起消防斧，斧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过你也不许要太过担心，这里是末日，他们如果聪明不会把时间放在搜寻我们的身上，只是以后去县城要更加小心，等我突破到二级，我会亲手了结这一段恩怨。”
苏微微默默捡起地上的镊子，开始收拾散落的棉球。
铁架的阴影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李二阳突然走到仓库角落，掀开盖在油布下的东西——那是他们从县城废品站拖回来的钢板。
锈迹斑斑的表面还留着弹孔，是以前某次交火的痕迹。
“明天开始加固围墙。”他用拳头敲了敲钢板，沉闷的响声在仓库里回荡，“再做几个燃烧瓶，实在不行就守在阁楼打伏击。”
苏微微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沉重的钢板也没那么冰冷了。
她走到他身边，帮忙扶住摇晃的铁架：“我可以调配烟雾弹，以前在学校学过配置配方。”
李二阳的动作顿了顿，转头时正撞见她眼里的光。
那光芒比煤油灯更亮，像淬了火的钢。
“好。”他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我们一起准备。”
夜色渐深时，仓库的铁门上多了三道插销。
李二阳把消防斧靠在枕头边，苏微微的灵晶短刀就压在睡袋下。
两人背靠背躺着，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你说他会不会连夜追过来？”苏微微的声音在黑暗里发飘。
李二阳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风穿过铁窗的声音像有人在吹口哨。
“不会。”他肯定地说，“张彪虽然狠，但不傻，夜间追击太冒险。”
更何况他们的面包车在国道上故意绕了三道弯。
苏微微却突然坐起身，摸索着点燃煤油灯。
光晕里，她从背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到画着地图的那页。
“这里。”她指着县城以北的山脉，“如果我们从洞穿过去，能绕到山的背后，刚好和县城大门绕了个圈。”
李二阳凑过去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消毒水味。
笔记本上的铅笔线歪歪扭扭，却把每条溪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你什么时候画的？”
“上次去药店时顺手记的。”苏微微的指尖划过代表矿洞的三角形，“那里的通风管道能通到山脉另一侧。”
李二阳突然想起她当时总往便利店的地图前凑，还以为只是好奇。
原来她早就在为退路做打算。
“好主意。”他在矿洞旁画了个五角星，“但我们得先搞清楚张彪的动向，不能贸然行动。”
煤油灯突然爆出灯花。
照亮两人交叠在地图上的手。
苏微微像触电般缩回手指，耳尖在光晕里泛着粉红。
李二阳假装没看见，继续用铅笔勾勒防御工事的位置。
但心跳却乱了半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后半夜的风渐渐停了。
仓库里只剩下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李二阳做了个梦，梦见张彪带着人闯进工厂，他挥着消防斧却怎么也砍不破对方的能量护盾。
危急关头，苏微微扔来的燃烧瓶在人群里炸开，火光中她的身影格外挺拔。
惊醒时，天已经蒙蒙亮。
苏微微正趴在地图上打盹，额前的碎发垂在笔记本上，笔尖还在微微晃动。
李二阳轻轻抽出被她压着的铅笔，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晨露。
仓库外传来几声鸟叫，清脆得让人心头一颤。
他望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突然握紧了拳头。
必须尽快的提升实力，本来自己就落后这个末日的人一个多月时间，再加上自己觉醒的异能目前无法给自己加持任何力量。
突然感觉自己这个异能挺坑人的，一般人得到这个异能，能不能活到这异能起作用的时候都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