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能当个预警的玩意儿，比鼻子靠谱点。”
李二阳接过罗盘，轻轻晃动了两下，指针稳定地指向北方，像个恪尽职守的哨兵：“这东西靠谱吗？别到时候指着反方向，把我们引到丧尸窝里去。”
“试过才知道。”徐一彤撑起身体，绷带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后背的结痂已经开始发痒，估计是在长新肉，明天一早就能出发。”
接下来的一天，四人分头准备。
李二阳把那枚深紫灵晶用绒布裹了三层，贴身塞在怀里，又用磨刀石把消防斧的刃口磨得锃亮，寒光能照出人影；
苏微微将长刀拆解开来，仔细检查了每一处接口，往轴承里滴了两滴机油，保证挥砍时不会卡壳；
王强则翻出四枚自制的燃烧瓶，瓶身是用烈酒和汽油混合的，布条紧紧缠在瓶脖子上，还在口袋里备了两盒火柴；
徐一彤则趴在床上，用炭笔在纸上画出手语图解——握拳是危险，平举是撤退，食指指天是发现目标。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才泛起鱼肚白，四人就背着背包出发了。
越野车在空旷的街道上行驶，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嘎吱”的声响，惊得几只游荡的普通丧尸抬起头，空洞的眼眶里没有丝毫神采，很快又被远远甩在身后，变成模糊的小黑点。
“前面就是第三条街了。”苏微微指着窗外，那里的丧尸密度明显变高，三三两两地堵在路口，像一群破败的稻草人，“得下车步行，开车太扎眼。”
李二阳将车停在一栋废弃的超市后门，车身上还沾着上次战斗时的血污。
四人猫着腰钻进小巷，墙根下的杂草没过脚踝，里面藏着不少碎玻璃，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轻响。
徐一彤走在最前面，时不时举起铜制罗盘查看，指针一直稳定地指着北方，像被钉死了似的，没有丝毫异常。
穿过三条街道，废弃研究所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里。
这是一栋五层楼高的灰色建筑，墙面布满弹孔，窗户玻璃早已碎裂，露出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窥视的眼睛。
门口还散落着几具腐烂的尸体，身上的制服依稀能看出是研究所的保安，手里的枪早就锈成了废铁。
“不对劲。”徐一彤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像拧成了疙瘩，“这里太安静了，连只普通丧尸都没有，跟坟场似的。”
正常情况下，越是破败的地方，丧尸应该越多才对。
李二阳示意大家蹲下，自己则贴着墙根往前挪了两步，军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阵腥风吹过，带着股浓烈的铁锈味，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铁丝扔进了水里，他的后颈突然感到一阵发麻，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小心！”徐一彤压低声音，手里的罗盘指针正在疯狂打转，铜制的盘面都在微微震动，发出“嗡嗡”的轻响，“它来了！”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翅膀突然从研究所楼顶探出来，阴影瞬间笼罩了半个街道，连阳光都被挡住了。
翼型丧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翅膀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像覆盖了一层铠甲，爪子间的电光噼啪作响，偶尔掉下来几滴粘稠的液体，落在地上冒出白烟。
“是它！跟画上一模一样！”王强吓得捂住嘴，差点叫出声来，声音都在发颤，“这翅膀比门板还大！”
翼型丧尸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翅膀猛地扇动，卷起一阵狂风，将路边的垃圾桶都吹得翻滚起来，撞在墙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它在试探我们。”徐一彤的声音带着寒意，像冰碴子划过玻璃，“一阶丧尸已经有了玩弄猎物的心态，就像猫捉老鼠似的。”
李二阳握紧消防斧，掌心沁出冷汗，木柄被浸得湿滑，几乎握不住。
他看着翼型丧尸在楼顶盘旋，翅膀扇动的声音像远处的雷声，像秃鹫打量着笼子里的猎物。
他突然想起徐一彤说的话——圆满阶丧尸能让十五级战士全军覆没，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那他们这些最高只有四级的人，在这只一阶中期丧尸眼里，算什么？
大概连塞牙缝都不够。
就在这时，翼型丧尸突然俯冲下来，像架失控的战斗机，爪子直扑蹲在墙角的王强。
李二阳猛地推开王强，自己则往旁边翻滚，碎石子硌得后背生疼。
利爪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皮生疼，墙壁被抓出五道深沟，水泥碎屑簌簌掉落，像下了场小雨。
“就是现在！”苏微微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蓝色刀光如闪电般劈向丧尸的翅膀，刀风带着破空的锐响。
翼型丧尸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震得人耳朵发麻。
它的翅膀猛地扇动，一股狂风扑面而来，将苏微微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闷哼一声滑落在地。
李二阳趁机冲上前，消防斧带着金色气流，像一道流星，狠狠劈向它的爪子。
“当”的一声脆响，像两记重锤撞在一起，斧刃被弹开，虎口震得发麻，手臂都在隐隐作痛，仿佛骨头都要裂开了。
这只丧尸的防御，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简直像披了层钢板。
翼型丧尸愤怒地转身，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二阳，嘴里喷出一道碗口粗的电柱，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李二阳就地翻滚，电柱擦着他的脚尖击中地面，水泥地瞬间炸开个黑窟窿，冒着焦糊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用燃烧瓶！”王强哆嗦着掏出瓶子，手抖得差点把火柴掉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点燃布条，火焰“腾”地窜起半尺高，“阳哥，吸引它的注意力！”
李二阳咬紧牙关，尝到了嘴角的血腥味，朝着丧尸的正面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