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陆庭宴没给沈棠留下一丁点反应的时间,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沈棠郁闷极了。
但转念一想,陆庭宴处理这种事情比她有经验,保险起见,她还是乖乖待在家里为好。
沈棠没问陆庭宴的计划,但次日,沉寂已久的救赎app却再次接到了2007年的消息。
【你是怎么做事?你为什么不救我的女儿?】
贝建业的质问就如同晴天霹雳,将沈棠劈了个外焦里嫩,缓了好久才回过神。
她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乱了,全都乱了!】
【我女儿不是自杀死的,她在浴室摔倒成了植物人,被医生诊断说永远没有苏醒过来的可能。】
后来,因为长期昏迷,贝娅钦的免疫力低下,死于流感引起的并发症。
而她在浴室跌倒的时间,就是今天!
沈棠气到用头撞墙。
她为了方便联系景旻,这才从贝家离开了一天。
偏偏意外就发生在这时候!
沈棠疯了一样重新跑到了贝家,见到贝娅钦的第一眼,就赶紧扑上去抱住了她。
碰到怀里还在发热的躯体,她才安下心,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热情?”
夜里哭过一宿,贝娅钦的情绪得以宣泄,状态看上去好了不少。
她赶紧给沈棠倒了一杯温水,哭笑不得,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为情自杀吧?”
沈棠:……
她嗓子一下子卡了壳,眼神躲闪,扭头去看一边墙上的挂画。
贝娅钦笑了,“不至于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也太难看了点。”
沈棠后知后觉到她身上穿了浴袍,心脏猛地提起来。
“你刚才在准备干嘛?”
贝娅钦理所应当回答,“洗澡啊!”
“大清早的你洗什么澡?”
“我刚去做了运动,在跑步机上跑了快一小时,出了一身汗。”
贝娅钦说着就站起身,像哄小孩一样拍拍沈棠的头。
“我先去冲个凉,出来再和你说话。”
沈棠差点被水呛到。她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拦住贝娅钦的腰。
“别别别,千万别去!”
贝娅钦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一头雾水,“我一身汗味,你也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沈棠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像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
她缠在贝娅钦的身上,绞尽脑汁思索借口,发现想出来的理由连自己都糊弄不过去,便只好硬着头皮说。
“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失恋的人大清早洗澡不吉利,对以后的姻缘有影响。”
贝娅钦更迷茫了。
但她看见挂在身上的沈棠一脸凝重,只好半信半疑地坐下来。
“不去就不去,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沈棠却心有余悸。
她要是晚来一点,恐怕结局就无法挽回了。
她紧抓着贝娅钦的手不放开,生怕下一刻这人又会出现意外。
“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沈棠想了想,还是把陆庭宴调查出来的真相告诉了贝娅钦。
迟来的真相就如同凌迟,一点一点剜着贝娅钦的心脏。
她先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随后眼眶便慢慢泛红,脸庞上划下一滴泪。
沈棠迟疑着说:“景奕没有出轨,你要是还爱他,或许——”
贝娅钦凄惨一笑,打断了她的话。
“我的确还爱他,但我不想这么没有自尊。”
沈棠一愣。
贝娅钦抹干脸上的泪痕,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她抱着靠枕,身体在微微发着抖。
“他没有背叛我,但是他却轻易放弃了我,看来他也没有那么爱我。”
贝娅钦对自己十分残忍,但她必须狠下心,这样才能保全自己的自尊,才能做到自爱。
“我为什么要这么犯贱?凭什么要做他的次选?”
沈棠哑口无言。她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拍着贝娅钦的肩膀,用肢体的力量给予对方安慰。
景奕确实放弃了贝娅钦,还是用一种极其自私的方式。
事情难道真的要走向死局吗?
沈棠心存不忍,但她不是当事人,无法替贝娅钦做出决断,更没办法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替她说原谅。
“之前我就说过,他这人就像个兔子,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贝娅钦哼了一声,“他竟然这么在意景家的脸面,这么在意景旻那个哥哥,那就让他去接景旻的盘。”
“反正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随他去吧!”
贝娅钦受到的情伤,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
但她好不容易才托付了一次真心,为什么会得到如此惨烈的结局?
沈棠心里闷闷的,牙齿紧咬着下唇。
贝娅钦见她不高兴,反而转过来安慰她,神情有了几分从前潇洒的模样。
“你不用为我忧心,我现在想的通透,对咱们来讲搞钱最重要,只要事业上成功,还瞅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沈棠只好在脸上扯出了个勉强的笑容。
她其实不信贝娅钦表现出来的洒脱。
不然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怎么可能在浴室摔倒呢?
只有一个答案。
贝娅钦大概率是因为情伤精神恍惚,才摔倒在了浴室。
沈棠打算在贝家守着她一整天。
剩余的时间,她就像个连体婴一样,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拉着贝娅钦。
好不容易等到一天结束,沈棠收到了贝建业的回复。
答案依旧让人大跌眼镜。
没出意外,可还是自杀身亡。
沈棠这下是真想一头撞死了。
但好在自杀的日子尚有一段距离,她还能慢慢想出对策。
沈棠暂时放下心,可在离开贝家的时候,却感到了些许异样。
她四处张望,锁定了门口的花盆。
花盆里有郁郁葱葱的兰花,翠绿的叶片倾泻出绿意,像一幅极有意境的水墨画。
但是不对!
沈棠脊背一寒。
她来贝家时,因为太过着急,把门口的花盆给撞歪了,后来又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整整一天,沈棠和贝娅钦没有出去,而贝家也没人进来,根本不会有人有触碰到这个花盆的机会。
但是现在,原本应该倒在地上的花盆却被人扶正,就连倾泻在瓷砖上的泥土也被人清理。
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沈棠一下子冲了回去,她冒出了一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