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父母终于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
顾母擦着眼泪,“我们家明远真的有病,他确实精神分裂啊。”
“那我给您二老普普法。”沈棠语气缓慢,但异常坚决,“间歇性精神疾病患者,在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意识的情况下犯罪,被视为拥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他借着精神疾病的由头,为自己的私心和恶念作掩护,而你们,就是最大的帮凶!”
掷地有声。
沈棠拿出陆庭宴给她的照片,递到两人的面前。
“还认识这个人是谁吗?”
顾母皱起眉,扯了扯丈夫的衣袖。
看见两人眼中茫然的样子,沈棠觉得讽刺。
“这是你们儿子害的第一个人,高中,逼得那个女生退学回到乡下。”
受害者在痛苦里挣扎,加害者却逍遥法外,甚至深受赞扬和爱戴。
沈棠:“你们不记得她,好像她就是个蝼蚁一样。”
今天她当然可以拿钱和解,顾明远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可之后,他又会将魔爪伸向其他女生。
钱又不是万能的,该交给法律判处的东西,就应该公平公正。
沈棠不接受顾家任何形式的示好。
严刑刮目相看,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相当有骨气。
“你不怕他家背后给你下绊子?”
“我才不怕。”沈棠哼了一声,去审判庭听法官宣读最后的判处结果。
证据确凿,顾明远最后以强迫未遂和绑架罪的双重罪名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等他从监狱里出来,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坐在被告席上的顾明远一开始还能维持镇定,等到法官的重锤落下,他仓皇失措地看向父母。
却只见到了两双无能为力,认命的眼睛。
“不是——”他扑到前面,被警察按住,“我有精神疾病,你们是不是叛错了!你们是不是有病!”
顾明远终于撕下了伪装的外皮,歇斯底里地狂吼起来。
沈棠冷冷看着他。
冰冷的眼神更加刺激了他,顾明远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当成失败者。
他死死盯住沈棠,满嘴都是牙龈咬出来的血。
“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
“你就是个贱人,你就是个倒贴男人的贱货!你该死!该死!”
沈棠得到了公正的裁决,只当顾明远是条狗在乱叫。
在沈棠离开后,顾父和顾母面色灰颓,相望无言。
顾母早就哭成了泪人,捧着胸口大叫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顾父看起来苍老了数十岁,走出法庭,就对秘书吩咐道。
“查那个女学生的信息,事无巨细,通通告诉我。”
顾家能调动的资源无疑是巨大的。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秘书就回复道:“那个女生沈棠,家里是做食品生意的,最近接到了教育局免费午餐的项目。”
跟在顾家身边久了,他也懂得察言观色,几乎立刻判断出顾父是准备在这上面下功夫。
顾父闭上眼睛,爬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决。
沈棠回到宿舍,看见了李墨和张欣雅关切的脸。
“你没事吧?”李墨问。
想到之前还怀疑过她,沈棠有些歉疚,笑了笑,“都解决了。”
她看向正把脸埋在桌子上不停抽泣的刘萱言,故意大声说道:“判决已经下来了,顾明远要蹲十年监狱。”
张欣雅一脸菜色,贴着沈棠的耳朵,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都安慰一天了,还哭,水分都快哭干了。”
“活该。”沈棠没有同情心。
顾明远强迫未遂和绑架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遍了。
刘萱言受到了剧烈打击,整个人浑浑噩噩,躲在宿舍里,已经好几天不去上学了。
沈棠冷哼一声,“让她哭,识人不清,自己做的孽!”
张欣雅和李墨被她的强大气场镇住了,大气也不敢出。
沈棠对刘萱言彻底失望,这并不是简单的不喜欢,而是鄙视她的为人。
07年的刘萱言和她断了联系,终结了订单,之后再也没发过来一条消息。
那时的刘萱言,应该知道了顾明远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的事情。
之前沈棠觉得这位大小姐娇气蛮横,但应该知道大是大非。
可现如今,07年的刘萱言却用冷漠的态度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
她就是人品差!
没有任何其他理由!
刘萱言在此时抬起头来,泪光盈盈地看着沈棠。
她瘪了一下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张欣雅一个哆嗦,急忙给她拿纸巾,“别为那个罪犯伤心了,我们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不是更乖吗?”
哪知这句话就像是一下子打开了刘萱言的泪阀,她哭得更凄惨了。
“我,我这么爱他。”刘萱言上气不接下气,“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沈棠翻了一个白眼,直接用水杯里凉透了的水泼到她的脸上,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三人都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尤其是刘萱言,缩着脖子就像鹌鹑一样,愣住了。
“他不是这样的人?我是在诬蔑吗?”沈棠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你该庆幸,要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沈棠说完,翻身上床,故意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下面三个人直接石化了。
李墨难得小声问:“这还是沈棠吗?”
“我不知道。”张欣雅不停拍着胸口,“我吓到了,我得缓缓。”
她抓了一把果干,缓慢咀嚼。
而刘萱言直愣愣的眼神终于飘到了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又没说什么,我就是我就是……唔唔唔……”
沈棠翻了个身。
张欣雅一把捂住了刘萱言的嘴,用眼神示意她见好就收。
刘萱言整个人不好了,无声哭得更加凄惨,就连李墨也看不下去,给她递上了纸巾。
沈棠拿被子蒙住了头。
宿舍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敢发出声音。最爱玩笑的张欣雅也在今天早早上床休息。
深夜,沈棠睁开了眼睛。
床下还透着微弱的光亮,细弱的哭泣声从闷着的被子里传出来。
她无声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