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旻离开,沈棠也丢掉了最后一丝矜持。
她拉着陆庭宴的手,喜不自胜,脑门上就写着喜洋洋三个大字。
“我带你在学校逛逛,怎么样?”沈棠说完,担心自己自作主张,又谨慎问道:“你应该不会见一面接着就要走吧?”
“不会。”陆庭宴抬手,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膀。
多日不见,沈棠叽叽喳喳像只小鸟一样,细数自己这些天干了什么,每经过一处经典建筑,还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和陆庭宴合照。
陆庭宴配合着弯下腰,屏幕上出现两张靠在一起的脸,亲昵的姿势不用言说也能证明两人的关系。
“对了。”沈棠一边保存,一边问,“游戏怎么样了?”
她出国后,登录国内论坛没那么方便。
陆庭宴十分享受沈棠将目光全然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刻。他不动声色地收拢胳膊,“已经步入正轨了。”
“真的?那南极科技?”沈棠迫不及待问。
陆庭宴揉揉她的脸颊,指腹顿时像火燎了一样,奇异的感觉顺着神经末梢直到心底。
“打官司了,而且打赢了。”
沈棠惊讶地拉着陆庭宴上下打量,南极科技臭名昭著,但还没败诉过。最起码在上辈子,那些被抄袭的原创者只能吃下哑巴亏。
陆庭宴这是创造了历史啊!
“别这么看着我。”陆庭宴用手虚拢住沈棠的眼睛,从指缝里和她对视。
“前期的准备工作一直很充足,我们保留了大量的证据,还请了一位律师界的泰斗,赢的概率自然大。”
只不过,由于法规尚未完善,南极科技付出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值钱的也是那则不情愿发出的道歉声明。
“气死了!”沈棠斤斤计较,“他们连层皮都没掉!”
原创之路,举步维艰啊。
陆庭宴安慰她,“不过对我们而言,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局了。打赢官司后,游戏的热度彻底飙升,预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月流水能够到达百万。”
沈棠端详着陆庭宴的神情。
他愈发沉稳了,锋芒内敛,但却丝毫不减攻击力。
谁能想到,当初这还是个浑小子?
“笑什么?”陆庭宴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沈棠连忙按下唇角,“我替你高兴。”
陆庭宴一挑眉,没继续追问,让她继续说自己的事情,他喜欢听,就像这跨越太平洋的距离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沈棠想了想,“我想去留学生会应聘,你觉得怎么样?”
“好。”陆庭宴的回答自始至终都只有应允,无条件支持她的一切。
国外的学校教育氛围较为宽松,在草坪上,吉他社的同学在弹唱清新的英文歌曲。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欣赏。
但就在这宁静的时刻,沈棠放在衣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刘萱言。”沈棠咬着牙,“你最好给我一个在国内凌晨打电话过来的原因,跨国电话费很贵的。”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
沈棠眨了眨眼,意识到不对,“怎么了?”
“啊啊啊——”刘萱言急得说不清楚话,把手机塞给张欣雅,“你来你来!”
沈棠拧眉,“李墨出事了?”
“对。”张欣雅简要说明情况,声音都在颤抖,足见内心的慌张无措,“李墨她爸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堕孩子的消息,然后找到学校,非要接李墨回去嫁人。”
伴随着还有一道粗犷的男声。
“堕了孩子的女人,在老家都嫁不出去,我还不容易给你找了个好婆家,别给脸不要脸!”
张欣雅恨恨道:“一开始他只是说要李墨回去种地,李墨不愿意,他就狗急跳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父亲!”话音落地,张欣雅那边似乎又发生了意外。
她尖叫了一声,“刘萱言,大小姐,你别打人啊你!”
沈棠虽不在现场,但也急出了一身热汗,急忙拽着陆庭宴来到僻静处,冲着电话那头大喊,“你说清楚!”
“李墨她爸拉来了一个记者,在那里胡乱报道,还诋毁李墨,刘萱言听不下去,上去扇了那个记者一巴掌。”
沈棠:……
可真够乱的!
学校的保安紧急出动,把刘萱言隔开,暂时平息了“战争”。
张欣雅终于找到机会和沈棠细说,“李墨她爸就是个混账,让李墨回去嫁人,就是想拿彩礼钱给她弟弟娶媳妇!听说他找的那个男的,目不识丁也就罢了,还是个打跑了好几任老婆的地痞流氓!”
沈棠脸色一变,眼底闪烁着无比的愤怒。
凭什么?
李墨这么努力想要脱离那个囚笼,可还是有人想死命把她拉进烂泥里!
“现在辅导员也出动了,但根本就讲不通道理,她爸大半夜在宿舍楼底下闹事,整栋楼的人都在看热闹。”
张欣雅心急如焚。
李墨的精神状态原本就如惊弓之鸟,这么一刺激,她会受不了的!
陆庭宴看出沈棠的焦躁,握紧她的手掌,“发生什么事了?”
沈棠三言两语和他说明情况。
陆庭宴敏锐意识到不对,“她父亲一个农村老汉,没什么见识,怎么会找记者报道?”
“对啊。”沈棠问守在电话那头的张欣雅,“他怎么知道找记者的?”
张欣雅吞吞吐吐,没敢出声。
刘萱言战战兢兢地接过手机,提起这件事就后悔地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她声音就跟蚊子哼哼似的,说着说着就哭出声。
“我们不想让那个渣男好过,就写了一篇匿名贴,发在了学校的论坛上。”
“你——”沈棠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刘萱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们没指名道姓,但是同学一扒,就把那个渣男的信息给扒出来了。”
对方在学校的声誉落入谷底,以为这件事是李墨指示的,就开始疯狂的报复。
“他知道李墨家在哪里,然后就添油加醋把事情和她爸说了,又把人接了过来,还特意找了记者报道。”
“啊啊啊——”刘萱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满怀希翼地问沈棠,“我们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