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看着自家老板优哉游哉的模样，瞠目结舌。
他刚毕业不久，初出茅庐，还不太适应这种“流氓”的节奏，呆滞了半天，还是犹豫问：“可要是真对簿公堂了，咱们总得有个应对措施吧？”
牛力远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摸了一把瓜子，放进嘴里咬破皮，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
他道：“我咨询过律师了，根本就没法判，你呀，就把心放进肚子里，踏踏实实跟着我赚大钱。”
至于《云翔记》和《剑来》谁高谁下，牛力远根本就不在意。
“对了。”他虚虚往上一抬眼，“我跟你说的那个，下一款有幸被咱们‘借鉴’的游戏，选好了吗？”
“早就好了。”秘书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上，对此甚是疑惑，“现在《云翔记》的势头正好，何必再分出精力去做其他的？”
“现在网上还能吵得有来有回，等战线一拉长，那就难说了。”
牛力远比谁都有自知之明，他就没打算过用《云翔记》这个粗制滥造的盗版游戏和《剑来》打擂台。
他脸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咱们就赚这一波快钱，捞完了就走，别等最后自讨苦吃。”
秘书有几分震惊。
牛力远扫他一眼，兴致勃勃地作为过来人指点，“爆款游戏多得是，别因为这一亩三分地就沾沾自喜。”
等到秘书恍然大悟，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牛力远心满意足地哼起了小曲。
他关闭了论坛，转而看向邮箱，是经济时报关于即时通讯在未来二十年发展前景的预测报告。
稍显晦涩的专业术语看不懂，但牛力远却仍不免为自己的宏图大业兴奋不已。
游戏公司再怎么好，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他一早就瞄准了即时通讯领域，这才是未来的希望之星！
想到这里，牛力远哈哈大笑起来，闭了闭眼，吩咐秘书道：“多上线几套服装和武器，能捞多少捞多少。”
不久，《云翔记》便是让他功成名就的脚踏石，是要扔下的弃子了。
而另一头，看着《云翔记》的骚操作，李昊冉差点气炸肺。
“装死干嘛？把无辜的玩家拉出来冲锋陷阵，自己躲在背后数钱，无耻！”
季沐川摇头叹气，猜测道：“他们怕是快要放弃《云翔记》了。”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此前，《云翔记》的官方账号在网络上十分活跃，但最近却跟哑巴了似的。
“可能骂他们的人太多了。”侯旭幸灾乐祸。
《云翔记》上线以来，活动不停，逼氪玩家，吃相十分难看，再加上粗糙的制作，声誉已经跌进了谷底。
更别提隔壁还有一个优等生《剑来》衬托。
玩家玩游戏又不是来受气的，这么长久下来，谁都受不了。
是以，《剑来》和《云翔记》的世界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谁再说《剑来》抄袭，就请把眼睛挖下来捐掉！
这个帖子的热度火速飙升，并得到了绝大多数玩家的赞同。
《剑来》一洗雪耻，成功逆转口碑，在国产游戏必玩榜上成功位居第一，而且收获了大量路人玩家，每月的流水都能不断创下新高。
张欣雅已经一跃成为《剑来》的热血铁粉，每天回宿舍就闷头产出。
“你这……”沈棠有幸拜读了她的同人文，还听了由她担任词作的剧情歌。
沈棠朝张欣雅竖起大拇指，“厉害！”
“我这算啥？”张欣雅手机下载了无数同人创作，“还有一些大佬，作品已经可以称之为艺术品了。”
这些是沈棠的知识盲区，她兴致勃勃地听着张欣雅的分享，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张欣雅问：“对了，你当时是怎么看穿南极科技和《云翔记》真面目的？要不是《剑来》给力，我怕是到现在还要在鼓里蒙着。”
沈棠笑笑回答，“直觉。”
大战终于尘埃落定，虽说南极科研并没有受到实际性的惩罚，但名声已经臭了。
大部分玩家的心声都和张欣雅一样，对南极科研深恶痛绝，并开展了浩浩荡荡的网络声讨。
沈棠等到事态稳定后，才给陆庭宴打去电话。
“高，实在是高。”她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这么说，咱们也算踩了南极科技一把？”
陆庭宴听着电话那头银铃般的笑声，心情愉悦，眉宇间的桀骜和不驯染上少年人的鲜活色彩。
但他一挑眉，略带些遗憾道：“不过，分明是南极科研抄袭在先，至今仍没承认道歉，还是有点不爽。”
沈棠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也微微气闷。
钱可是一分不少进了南极科研的口袋，而他们也用这些不干净的资金成为了国内即时通讯领域的大佬。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他们后面的发展重点是即时通讯吗？”
“记得。”陆庭宴声音一顿，“你的意思是——”
两人想到了一处。
在南极科技最看重的领域打败对方！
“你有没有这个信心？”沈棠故意拖长了语调问。
陆庭宴立刻回答道：“当然。”
他满足沈棠撒娇的小心愿，故意哑着嗓音，用低沉醇厚的声音笑道：“这么不相信你男朋友？”
“信！”沈棠乐得眉眼俱弯。
久不见面的小情侣就跟忽然降智似的，对着手机傻乐了半天。
陆庭宴收敛笑意，正色道：“即时通讯也是我们一直感兴趣的领域，没有这件事，之后也会将此作为发展重点。”
而南极科研横插一脚，让他更加坚定决心，一定不能输。
“我知道。”沈棠克制不住语气中的自豪，声音渐渐低下去。
陆庭宴察觉出了异样，没说话，静静等待着她愿意开口的时刻。
几分钟后，沈棠深吸一口气，“我出国的日期下来了，没有意外的话，就是在端午节后。”
即便对分离早有预料，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两人都因的漫长分别产生了些许不安。
沈棠情绪逐渐低落，把嘴唇上咬出了乱七八糟的牙痕。
“抬头，看看天。”陆庭宴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