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四岁多的时候，母亲就要她跟我一起上山去割猪草。
闲着无聊的弟弟非要黏着我们一起去。
母亲就要我用布袋背上他。
弟弟不听话，经常在我背上拱来拱去，有时候还故意尿在我身上。
「娘，姐姐不放我下来尿尿，我又尿裤子了。」
回到家，弟弟就开始告状，他很喜欢看母亲打我们姐妹俩，然后咯咯咯笑个不停。
「荣吉，你不要乱动。」
此刻的我正站在山坡上割猪草，背上的弟弟又在对我拳打脚踢。
听到我的训斥，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然后，他突然拽住我的辫子，使劲往后一扯。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为了不伤到弟弟，我拼命地反手护住他。
咯嘣咯嘣，我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昏了过去，昏迷前还听到弟弟凄惨的哭声。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快死了，不是摔死，而是要被父母打死。
弟弟自己哭着跑回了家，他的头磕破了一点皮，连血都没出。
而我昏了两个钟头才醒过来，恢复意识的瞬间，我察觉到了胳膊的异样，它好像断了，稍微动一动就痛得要命。
回到家，父母刚带着弟弟从医院回来。
「死丫头，你差点摔死我儿子。」
母亲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是他突然揪我辫子！」
我大声反抗起来，我不想活了，宁可死我都不想在这个家里再待下去。
母亲听到我还嘴，没有继续打我，她罚我和妹妹两天不许吃饭，连水都不能喝。
「姐姐，爹娘为什么只喜欢荣吉？是不是因为我是瞎子？」
饿到睡不着的妹妹躺在我身边问我。
我摸着她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更不敢告诉她，她的眼睛就是爹娘剜去的。
我和妹妹又被打了四年，每天耳濡目染的弟弟也开始觉得我们就是家里养的畜生。
他最喜欢拿我当狗骑，有时候还会给我拴上绳子。
我不敢反抗，反抗就会挨打，还会连累妹妹没饭吃。
比起拿我当狗，弟弟对妹妹更是过分。
他嫌弃妹妹是瞎子，就经常拿泥块糊在妹妹脸上，他还会故意把手戳进妹妹的眼眶里。
然后嫌弃地问妹妹，「你的眼睛去哪了？」
见妹妹不吭声，弟弟又捉来虫子放到妹妹头发里。
妹妹依旧不敢反抗，她只能等弟弟走开后，再叫我帮她弄下来。
见妹妹逐渐免疫了这种捉弄，弟弟就开始想办法升级他的「恶作剧」。
他抓来大蚯蚓，要妹妹吃下去。
妹妹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虫子地蠕动，她知道那东西很恶心。
「给我吃下去，不然我就告诉爹娘你不听话。」
弟弟硬生生地掰开了妹妹的嘴，他塞了两条虫子进去，然后又紧紧捂住妹妹的嘴巴。
一下，两下，看着妹妹满脸痛苦地嚼着虫子。
我气得咬紧了牙，真想亲手撕碎这个孽种，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咽下去，张嘴给我看。」
等妹妹嚼得差不多了，他又下了新的要求。
妹妹干呕了好几次后，才勉强把那虫子咽下去。
「旺儿吃蚯蚓喽！旺儿吃蚯蚓喽！」
弟弟玩开心了，拍着手跑出家门。
我赶紧找来水给妹妹喝，妹妹喝了两口就都吐了出来。
那两天里，妹妹吃什么吐什么，最后把胆汁都吐没了。
「姐姐，我想死。」
十岁的妹妹哭着对我说。
我救不了她的，因为我快要离开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