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着银丝流苏的精美物件儿,从沈执眼前飞速掠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揪心的弧度后,极速坠入远处的溪涧中,漾起层层涟漪……
“去你大爷的!”,齐云盏扔完东西似乎还不解气,冲着那汪浅塘碧水发着邪火:“都滚吧!离老子远远儿的!”
沈执面色铁青,被那人指桑骂槐的话气得牙痒痒,虽然掌心里握着同样的九阴甲吊坠,却没有勇气也将此物件抛诸出去——
不禁在心中暗恨自己,为何就比不得那人冷情薄幸,翻脸无情?
“你不必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你若不想我留下,我即刻便走——”
“你走、你走、”,齐云盏气急败坏指着白虎滩外来时的路,两步欺到沈执面前,“你若想走立刻就走,把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起带走,别杵在这儿碍老子的眼!”
傲娇如斯,沈执哪里受过这样的欺侮,喉头耸动将那人给的憋屈悉数咽下,只干巴巴的回了一个字——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彻底将两个毒舌附体的人掰开了,盛怒之后的两人,眼中复杂难辨的情愫还未及交汇,就被连声尖利刺耳的嚎叫打断——
伴随着不间断的嚎叫之声,黄溪涧上空风云涌动,峰岩之下地动山摇。
涧门前青葱挺拔的古树枝叶震颤,站在外围白虎摊上的两个人竭力稳定身形,齐云盏向黑云最盛的方位张望——
“那是伏魔监的位置!”
齐澜方才说已经找到救老涧正的办法,难道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此刻天地变色的阵势,似乎昭示着一场恶战的开幕……
“糟了……这几个大胆包天的人,这么快就下手了,要搞出大事情的呀!”
齐云盏心系齐溪等人,当下也顾不得脚下地动山摇之势,拔腿跳过隔开白虎滩和黄溪涧的浅溪。
只是,抬腿容易下脚难,双脚重重落地之时,膝盖处的伤口牵出一阵钝痛,疼的呲牙咧嘴的男人眼看又要双膝着地——
说时迟那是快,眼疾手快的沈执在他跪地之前,抢先一步将东倒西歪的男人捞起来,双手钳着他的肩头,这才让他勉力维持身形不至于跌倒……
沈执:“——你说清楚,里面出了什么事?他们又进伏魔监做什么?”
“姑姑说——”,等等,我凭什么要给你说清楚?
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还不忘跟沈执别扭较劲——额~,恋爱脑的男人果真够可怕!
“干你鸟事?你刚不是要走吗?滚滚滚,趁现在赶紧滚……”
沈执气急,在这紧要关头也不能继续跟他吵,唯有咬牙忍下心头火气,放任不知好歹的男人掀开他的手,踉踉跄跄扑进黄溪涧……
齐云盏忍着膝盖处的钝痛,只能僵直着双腿奋力疾行,一颠一颠的背影就像一只滑稽的大企鹅……
兀自站在溪边的沈执,看着那人滑稽的背影,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伏魔监离这儿还是有段距离的,若真出了事,等这只大企鹅摇过去估计只有收尸的份儿。
沈执四下张望,白虎滩上并无他人,对岸看守涧门的弟子正围着齐云盏献殷勤,几个人恨不能着他走,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这不正是化形变身的好时机!
站在岸边的男人抬手摘下眼镜,目光如炬望着黑云涌动的那一方天空——一个大活人,倏忽就不见了,唯有隐约可闻的龙吟之声从天际传来,只是很快被伏魔监传出的嚎叫盖过了……
被几个守门弟子驾着走的齐云盏,猛然间停下脚步,侧耳静听,惹的一众弟子面面相觑——
“你们没听见?”齐云盏问。
“没听见啊……”
“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死心的男人回头望向天际,白虎滩上方的天际碧空朗朗,与这边的滚滚黑云形成鲜明对比,“他娘的,我出现幻听了?”
齐云盏心中腹诽,下意识的将目光下移——白虎滩上杳无人迹。
——他真的走了?
——这么决绝吗?
内心彻底没没着没落的男人,装作无意的看向远处,白虎滩外隐约有筏工摇着橹在溪流中疾行,影影绰绰,怎么也看不清楚筏上的人……
齐云盏根本没有思虑的时间,年少力壮的弟子们迫不及待架着这位上宾,往伏魔监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