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脑筋很清楚,这莽古尔泰眼下在这宫里也许并没有什么地位,但是他活得比褚英长,那是肯定的,史书上对他是有记载的,芙蓉是小学历史没学好的人,但是对这个既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就不能得罪。
这是时代的女人没有自主权,是可怜,她很同情,但是要有能力才能学雷锋啊。老天保佑吧。
“既是五阿哥府里的事,那自然是五阿哥自己解决。”
莽古尔泰一愣,有些犹豫。
“王嫂不追究昨夜之事吗?那汗父与王兄面前。……”
“你放心吧,你王兄面前我会替你说话的,至于汗父嘛,你王兄也不是多舌之人。”
“不敢,那多谢王嫂了,这丫头我就带走了。告辞。”
芙蓉点头,那丫头哭得惊天动地,五阿哥一挥手,下头的侍卫便几下把她拉了出去,院子登时安静了下来。
外头人头耸动,这大阿哥府虽然安静,但是看好戏的还是多的很。抱不平的也大有人在,议论声此起彼伏。
“好歹也是个部落的格格,长得如花似玉,给贝子当福晋也算了,还是通房,真亏五福晋做得出来。”
“就是,不过话说回来,扰了咱们大阿哥府清静,就这么算了,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大阿哥府好欺负。”
“福晋也真是的,搞得象咱们理亏了。”
小玉听不下去,怒道。
“谁在嚼舌根,有本事,自己找五阿哥说去。”
众人一轰而散,临行时还有声音。
“哎呀,咱们是没本事,我都来了多少年了,也没见大阿哥这么好脾气过,跟换了个人似的。”
“知道就好。
“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宫里咱大阿哥是什么身份,跟五阿哥要个人,跟要只蚂蚁似的,大福晋也没必要见死不救。”
风凉话渐行渐远,小玉气得直跳,追出去看究竟是谁在说话。芙蓉不想惹事非,再说也记挂着袋里的腰牌,转身往屋里走。
“小玉算了。”
小玉折回,看到那腰牌,更是气得直翻眼。
“格格也真是的,有大阿哥撑腰,你救了那丫头又怎样?”
“救了她,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芙蓉问得平淡,小玉一愣,更是不满。
“救人哪里还要好处,格格以前连折了翼的鸟儿都会救的。”
“是吗?我以前人很好吗?”
“当然。”
小玉嘟嘴,极是不快,芙蓉顿时感觉心情低落,见死不救也不是她的本性,她叹气,有些心灰意冷。
“以后尽量做好人吧。”
小玉一怔,立马又说。
“格格现在这样很好,以前的格格总被人欺负。”
芙蓉又愕然,她还以为郭络罗芙蓉本尊怎么说也是个小格格,应该很得宠才对。思绪又是一拉千里。
褚英的腰牌果然管用的很。
去了趟太医院,药单上的花虽多,太医们七手八脚转眼备齐大半。那院府递来药包时,还是跪地高举的。芙蓉吓一跳,忙拉起他,这辈子也不会习惯这样的大礼。
“大人不必多礼。”
院府满头汗,坚持要跪,小玉发话。
“我家格格好脾气,大人站着好好回话便是。”
院府这才躬身立一侧,诚惶诚恐。
“请大福晋怒罪,别的还好说,只是这亚青与琉脂珏两味药,下官们实在没听说过,敢问大福晋,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可以稀释血液,分离出milr。呃!”没法解释啊:“算了,我再翻翻书,也许是我记错了,或者也可以用别的来代替。大人辛苦。”
“不敢,余下的,我尽快让人备齐。”见芙蓉往外走,便紧追着,不停擦汗,送出门时,才唯诺着说:“奴才们也会加紧翻典祭找这两味药,大福晋能否宽限两天。”
芙蓉一怔,没明白。
“没关系了,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万一大阿哥怪罪,奴才们担当不起-
院府吓得不清,芙蓉满脸黑线,可是想象褚英在这宫里的为人是如何的嚣张。
“行了啦,大阿哥那里我会说的,他不会怪你们的。”
“多谢福晋,多谢大阿哥。”
谢什么谢啊,真是的。从太医院出来,已是午后,太阳象个大圆盘挂在城楼顶端,红艳艳的,仿佛触手可摸。
太医院靠边近宫门,这里望出去,弯出长廊,可以看到高高的城楼与门口黑压压的守卫,甚至远远的可以看到宫门口来往的布衣百姓,那景致很让人憧憬。
通过长廊时,芙蓉突然脚步一转,往城门而去,小玉吓一跳,颤声喊。
“格格,
芙蓉不理她,感觉心扑扑直跳,还未接近城楼,已有侍卫迎了过来。
“请小主留步,宫门禁地,不可随意踏入。”
他是带着刀的,语气威严,态度还算客气,小玉被吓到,捏着芙蓉的手轻颤着。芙蓉同样紧张万分,感觉心脏会跳出喉咙,无法开口说话,鬼使神差的掏出了那枚腰牌。
侍卫立马咚的一声单膝跪地,不旦旦是他,连大门口所有看得到令牌的侍卫统统跪地,态度极度恭敬。
面前的侍卫开口。
“属下该死,不知道是大贝勒爷示下-小主要出城吗?是否要属下们护送。”
芙蓉紧咬着唇,心慌的厉害,手心也在狂冒汗,往前走了几步,心下明白,褚英的腰牌在这宫中确定的能行证。
虽然对外面的世界很心动,但是,还没想好啊,腿也抖得厉害。思前想后,终于放弃,退了回来,暗暗决定改日部署好再说,而且这会口袋里也没钱呐,出去也很难生活。
往回走时,侍卫送了一段,殷勤的说。
“小主是要诳街吗?这边是北武门,从这里出去很偏,小主可以从东华门出去,离东市很近,那里很热闹。”
“好,我知道了。”
她点头,感觉心脏慢慢归位,再往后看时,城门已经离得很远了。倒是不经意看到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离是很远,又加上近视,看不真切。只觉那身影又高又壮,背靠着城墙,黑色的披风迎风吹拂,非常霸气。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悄无声息,却有极强的存在感,仿佛是一只狩猎的狼,谨慎而危险十足。
她有些迷惑,无意识的转身,往前走了几步,仰着头不由自主的去看他,感觉那样子很象褚英。
“那是褚英吗?”
她问,侍卫马上说。
“是骁骑营的总指挥,骨尔泰将军。”
“骨尔泰?”这名字她自然有印象:“难道是龙虎将军。”
“是,原先是博尔济部落的龙虎将军,草原上一等一的勇士,最近贝勒爷兼并了西部草原各大部落,新编了骁骑营,龙虎将军现在是骁骑营的总指挥。”
“哦。”
感觉是个很大的官,看着也威风的很。她轻哼,在城墙下停住,感觉那城墙极高极高,西落的太阳也是极大极大,仿佛是个巨盆,就在男人的身后,余辉映着高大的身影,让她想起了弯弓射日的后羿,那画面充满力量感。
欣赏了会,突然对高高的城墙萌生向往,觉得立在上头,应该可以看得很远。
“格格,我们回去吧。”
小玉的声音很小,带着颤抖,可以完全忽略。西侧有台阶,很高,仿佛直入云霄,台阶下同样有重兵把守,不过在她这里不构成阻碍。
她拾级而上时,走得飞快。台阶上隔一段都有守卫,从围栏望出去,果然视野开阔。走到一半时,又看到了骨尔泰,他正靠着另一边,慢慢往下走。这一次离得很近,能看清他幽黑的脸上果然有一对狼一样的黑眸,正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她。
她不明白这样的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在上世界,这样直勾勾的看人是很不礼貌的。但是,那是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让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同样也直勾勾的望了过去。
错身而过时,脑袋一个激灵,顿时注意到他的右肩,象崩塌的大厦,往下倾倒。
“将军留步,将军的手。”
出于医生的本能,她喊了一声,手便习惯的摸了上去。温热而僵硬触感后,是急聚收缩的肌肉。那种不正常的痉挛让她顿时警铃大作,瞬间收手。但显然已迟,大掌往后一探,神准的抓住了她的手,下一秒,她便被甩了出去。象一个破布娃娃越过城墙后,急速下坠。她失声尖叫,几乎看到了下一秒倒地时吱离破碎的尸体。
几乎马上,头顶一暗,墙头有人影窜出,象大鹏般直冲而下,披风拉开,扑天盖地的裹住了她,铁钳般的胳膊瞬间勒住了她的腰,急坠的身体一顿后,那巨力拉着她,往上直飞而去。
翻过城墙,安全着陆。她吓得脸煞白,从来没有这样直面过死亡,面前是深不见底的黑眸,近在咫尺,她呆呆的望着,脑子里已一片空白,并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只觉得他在看她,直勾勾的,带着深深的迷惑,让她想起第一次遇到褚英时,褚英看她的眼神,也是这样充满迷惑的,直至今日,她也是非常不了解褚英对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