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超现代的人类,比她还先进一百年,有多可怕可想而知。如果真与褚英为敌,褚英怎么可能是对手,古人再厉害毕竟输在手段上,脑子的进化是客观的,即使象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除掉褚英也是分分秒秒的事,那个女人说的一点也没错,褚英为什么爱她,自然跟她没底线的卖萌讨乖耍手段分不开的。
到晌午时,骨尔泰回来了,他是骑着马回来的,象呼啸狂风般策马直冲进府,没有一丝停歇的狂奔着冲入东院,手里甚至还提着马刀。
带刀闯进内院,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侍卫们一层又一层的涌出,全神戒备,术清刚醒,看到是骨尔泰,始终不是很信任,马刀卸下,带着恼怒。
“骨尔泰,你干什么。”
骨尔泰一勒马绳急喊。
“贝勒爷受伤,汗王也受伤了,情况紧急,快请福晋。”
芙蓉已经听到马蹄声了,急奔而出时,还未反应,骨尔泰已经伸手一捞,把她捞上马,一夹马腹,那马一个转弯,象火箭头一样神速。
芙蓉只来得及大声喊。
“术清,药箱。”
汗王寝宫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褚英躺在木板上,胸膛象骨尔泰的那柄刀,被钻出一个个小孔,不停的冒着血。十几个太医围着,束手无策。
“全部给我滚。”
骨尔泰一脚过去,瞬间清场。术清转眼就到,大喊。
“福晋,药箱。”
这种时候,她一向都是冷静的,连带上手套都是慢丝慢条,冷静的让人心安。倒是闻讯而来的亲卫们个个迸息跪地,焦急万分。
伤势并未想象中的严重,失血过多是肯定的,但是没有伤及内脏,也没休克,胜在年轻,身强力壮,野兽体质也有野兽体质的好处。
血很快止住,她敷了药,伏下身子,轻抚他汗湿的发,柔声说。
“没事的,静养几天就好了……”
“宝贝,我汗父他……你去看看。”
“嗯。”
她望着他,黑眸无限柔情,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才起身。太医们已经知道她医术高明,纷纷让开,院府满头满脸的汗,诚惶诚恐。
“血止不住啊,应该伤到大血管了。”
废话,她换了手套,检查那些伤,并未穿透,应该是褚英挡在前面了,血洞也不过三四个,但是血压下降,脉博微弱,体温也在下降,因为年纪的关系,即使再不想承认,身体老化是肯定的,血液的再造能力跟褚英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金针刺了几个穴道,血虽然止住,但是凭本身的再造能力,根本不可能。
“要输血,你会不会?”她不抱希望的问院府,院府擦着汗,一脸茫然。她抿嘴,喂了几颗药,打开药箱取药时,对骨尔泰说。
“把小阿哥抱来,快去。”
骨尔泰不明所以,但知情况紧急,转身去了。芙蓉取出很多药,边取边报。
“你听好,我示范给你看。用黄芪,树脂,流珏-共十味药,记清了吗?”
看院府点头了,又拿了针管,取了努尔哈赤的血,再在褚英的伤口处取了几滴血,混在药中再说:“你看,两个人的血会融进药材,药材就会变色,褚英的血和汗王的是一致的,所以十种药材都会变色,他的血就能输给汗王,只要有一种药材未变色,血就不一致,懂了吗?”
院府点头,芙蓉继续说。
“但是,褚英伤势很重,不能用,外头有很多阿哥,你去取血一一去试。”
院府听明白了,往外走时,又想到什么。
“需要时间啊,汗王能坚持吗?”
“小阿哥和褚英是一样的,不用验,先用小阿哥的。”
说话间,小阿哥抱进来了,屋里的人惊得毛骨耸然,亲卫们更是大喊。
“使不得。”
褚英听到了,强撑着想爬起,大吼。
“不,不,不许动我的小阿哥,不许----你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住手。”
芙蓉手肢麻利的接针管,不忘时刻抬头观察他的伤。
“压住他,别让他乱动……”
屋子里很乱,亲卫们急得大叫。
“贝勒爷,你别动,伤口又撕开了,贝勒爷,冷静。……”
褚英怎么可能冷静得了,虎目爆瞪,拼命挣扎。
“给我小阿哥,把小阿哥给我抱过来,谁敢动我的小阿哥,是不是不想活了,付左,把小阿哥抱过来。……”
“你闭嘴,你才不想活了。”芙蓉怒吼,看他纱布上的血越渗越多,心里很急:“付左,把他敲昏。”
“谁敢。……”
没人敢,付左急得直叫。
“贝勒爷,你安静一点吧,福晋医术高明,知道怎么做的,她不会伤害小阿哥的。”
“你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一定是我太宠你了,你才会无法无天,你,你……”
针管接入小阿哥的脚背,连太医们都不忍看,床边的衮代更是吓得腿软,跪倒在地,不停的低喃。
“罪过罪过。……神明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芙蓉不理她,接好管子,把小阿哥往她怀里一塞,飞奔下床踏,直扑向褚英,红唇瞬间堵住他的嘴,尖细的指在他后颈一捏,他便没有任何反抗的被摆平,晕了过去。
“没事了,等你好了,怎么罚都行,去慎刑司领军棍,好不好?”
她低语,把他放倒,重新上药,包扎伤口。
外头也很乱,时不时的有人进来禀报时况,全部都是亲卫们的人。实际上在这屋里除了太医就是褚英的亲卫,这种时候,褚英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亲卫们是外将,无权守内宫,但是此时此刻,应该属于政局动荡的关键时候。一旦交权,估计连逼宫都有可能。
阿哥和王爷们全部被拦在大殿外,整个寝宫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连禁卫军都被赶了出去。
芙蓉觉得心惊肉跳,从亲卫们言谈间已经很清楚,这次的刺杀是苏赫哈齐谋划好了的,汗王一死,便由歹伍继位,褚英的人马要么在前线打仗,要么已被种种借口支走了,这会胡葛多点兵才惊觉,宫内外没有一支队伍在。
最可怕的,禁卫军倒戈,蒙战果然是有异心的。
“成了成了……”院府大喊,一张张的收起药边的名册:“大福晋,有结果了,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
“请五阿哥。”
胡葛多说话,几位阿哥,确实也因为容福晋的关系跟五阿哥走得比较近。五阿哥很快进来,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同时也带来了外头的消息。
“禁卫军十三个营都出来了,苏赫哈齐忍不了多久,真冲进来,根本挡不住啊。我汗父什么时候能醒。”
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的转向芙蓉,芙蓉翻白眼。
“伤成这样,没有三四天怎么可能醒,性命保住已经很不错了,当我是神吗?”
胡葛多沉思了会,对着付左使了个眼色,付左会意点头,几步挨到芙蓉边上,接过孩子,小声说。
“小阿哥给我,万不得已我们走。”
芙蓉吓一跳。
“那汗王。”
“贝勒爷要紧。”
立在门口的骨尔泰突然欣喜的大吼。
“马腾来了。”
芙蓉只觉眼前一黑,马腾高大的身影已经跨了进来,单膝跪地,着急的问。
“贝勒爷没事吧。”
“没事没事,有福晋在,黑鹰果然神速。”胡葛多大喜,马腾叩了头,大声说。
“属下来迟,请贝勒爷恕罪。”
“当务之急,先把禁卫军赶走,马腾,你带了多少人?”
马腾站起,冷笑一声。
“胡葛多,你管我带多少人,我黑鹰即使只有十个人,也一定赶走禁卫军,等我好消息。”
他说完,转身就走,骨尔泰要跟时,被胡葛多叫住。
“守着贝勒爷要紧,里头的人都留着。”
黑鹰来了,亲卫们放心不少,付左把小阿哥放在木板上,任由他在褚英身边爬来爬去,由衷的感叹。
“好神奇啊,小阿哥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当然不会有事,紧张什么,血液流失,身体会有再造功能。”
芙蓉绞着帕子,帮褚英擦手脚,算着时间,定时检查汗王的情况,顺便也检查一下五阿哥,讲些安慰话。
“你放心,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一会多喝点水就行了。”
五阿哥轻笑。
“王婶多虑,我侄儿那么小都能为我汗父输血,我难道还会怕了不成?”他顿了顿又说:“不过真的很神奇,都说血脉相连,应该说的就是这个吧,我跟我汗父,王兄流着同样的血,竟然是可以互用的,从来也没有这么真真切切的体会亲人手足。”
“也不一定,陌生人也会有一样的,只不过亲人会高出很多,……你这样说,也对。”
胡葛多一直都在看那堆药,有些疑惑。
“为什么有些会全变色,有些变一半,这个还是九个变色,乘下一个未变。”
“很正常,遗传基因也有随父随母,但是亲人关系的话,必定会有五种以上变色,是不是父子母子兄弟这些直系的关系,还要进一步验证,但是即使十种药材全部变色,也只证明血液相同,不能证明是父子。”
胡葛多没完全明白,感觉脑子有点转不动。
“如果完全不变色呢。”
“那就不是亲人关系,这个可以肯定……。”
她话音未落,太医们齐刷刷跪地,诚惶诚恐。
“臣等罪该万死。”
芙蓉莫明其妙,胡葛多指指那堆药材,冷然问。
“太医可有弄错?”
“胡将军言重,方才情况虽然混乱,可是臣等知道轻重,取血自是万般小心,岂能弄错。”
院府猛擦汗,估计快被吓死了。胡葛多面不改色,淡淡的说。
“麻烦院府再验一次可好。”
自然好,院府忙起身,拿了针管去了。助手已经准备好了药材,样本采回再验,结果很快出来,果然是完全不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