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很快平熄,付左回来了,象没事人一样脚步沉稳,目光冷冽的坐回褚英身后。
侍卫丫头火速进来,杀人现场被顷刻清理。褚英坐回席间,场上又是酒杯交叠,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唯有吓呆了瘫在那的叶赫格格,稍稍回神,连滚带爬的扑到上席,失声惊叫。
“汗王饶命,求汗王宽恕,姐姐救命,姐姐-
东哥放下酒杯,巧笑兮兮。
“妹妹不必惊慌,咱们草原上比武,输赢是常事。大阿哥赢了,你从此便大阿哥的女人了,妹妹不愿意吗?”
美人一呆,定了神,登时娇羞满面,眼泪流转间,当真是美不胜收。
“妹妹自然愿意。”
“那就去为大阿哥斟酒啊。”
叶赫格格醒悟,抽抽噎噎的爬了起来,擦擦眼泪,理了理头发,拿起桌上的酒壶,款款的步向褚英。还未靠近,被骨尔泰拦住。美人不知所措,惊吓之余,回头看上头的东哥。
东哥发话。
“龙虎将军,可有话说?”
那骨尔泰也是个嚣张傲慢之人,侧妃娘娘问话并不当回事,沉着脸大声说。
“贝勒爷说了,大金军权与科尔沁格格不赌,没有赌局,何来赌注?”
东哥仿佛听懂,呵呵的笑。
“龙虎将军是喜欢妹妹吗?将军英雄盖世,即使十个叶赫格格,你家贝勒爷也愿意赠送,将军无需这样大费周章。”
席间轰笑,美人赠英雄,天经地义,结局就这么简单未尝不是幸事。
骨尔泰一言不发,静默了许久,仿佛下了很在决心,突然伸手拔下叶赫格格云鬓里的玉钗。
那格格一怔,不明白此举意在为何。龙虎将军已转身,大步向女眷席走去,那直勾勾的眼神让芙蓉瞬间惊跳,几乎马上条件反射的环顾四周,观察地形。
体温在指尖迅速流失,她习惯的伸手入袋,摸到里头的金针药包匕首,一颗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玉钗搁在了桌上,褚英身后的亲卫队迅速跳起,。
“骨尔泰,你什么意思?”
骨尔泰没有出声,怔怔的望了芙蓉一会,眼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是转过身,虎目直视褚英,宴会上有片刻的震动,汗王发话。
“都说龙虎将军功夫盖世无双,上月却轻易输给我大阿哥,将军可是不服?”
“是!”
“那就再比一场,将军若是赢了,本汗做主,博尔济还你。”
汗王豪情万状,可惜骨尔泰不领情。
“多谢汗王,只是当日赌注,并非博尔济。”
“那是何物?”
东哥轻笑。“就是这位科尔沁的格格。”
几千几百双的眼睛齐刷刷的转了过来,让她瞬间变成上海滩上最璀璨耀眼的明珠。一点也不是她想要的,褚英的脸已黑成炭了。
亲卫团们暴怒。
“你找死。”付左看来最冲动,已经刷得一声抽出马刀。
褚英举手一拦,缓缓站起,一脚踢开新摆的矮桌,举步走了过来,那庞大的身体盛怒之下,气势惊人,僵坐着的芙蓉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怔怔的望着他,和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完全无法移开视线,感觉他象天神一样威武。
褚英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大掌抚过她的发,低声说。
“你不用慌,即使今天我死了,你依然是我大阿府的嫡福晋,我们的孩子会世袭我的爵位,是我大金下一任和硕贝勒,所以你-不用逃。”
“褚英。
她低喊,感觉心颤。褚英已退后一步,喊了声。
“巴布泰!”
被点名的雷越吓一跳,立马站起,褚英大声说。
“今天如果我死了,我把我的孩子过继给你,你是下一任和硕贝勒的阿玛,按照我大金规矩授封亲王,用你的权利好好照顾我的福晋。”
黑沉沉的夜色里,没有一丝声音。芙蓉觉得心都碎了,又被感动到,这分明就是临终托孤啊。这个男人居然连死后都给她按排好了。
这样不行,这样下去,她真的回不了21世纪了。
她吸气,喉咙哽塞,冲动的说。
“褚英,我不走,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呆在你身边,不离开你。”她说的动情,细胳膊勾住他的劲,用力攀他的身体。他很配合,低头吻住她。没有尝到青草味,却觉得下腹一酸,仿佛有东西刺了进去。
热吻结束,激情却愈发高涨,胶着的唇齿难舍难分间带出丝丝唾液,他看到了,感觉体内热血沸腾,呼吸也变得极度粗重。
她也在喘息,用额抵住他,轻声说。
“金针锁住任脉,肾上激素会暴增,但是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废话少说,立马动手。”
她说完,狠狠的推开他,挺直着背坐了下来。他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体内血脉贲张,情绪极度亢奋。
他咬牙,果然什么也没说,抽出马刀,一转身,瞬间直劈了下去。
骨尔泰大吃一惊,没有料到他说打就打,本能的举刀一挡,火星四射间顿时惊觉那柄刀上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钢猛,并非他一挡能了事的。身体瞬间被压下,他情急收刀,飞身向后跃起,可是那巨浪般强劲的力道象闪电一样急速追来,简直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两人迅速交换招势,褚英仿若天神,刀锋扫过,虎虎生威。骨尔泰节节后退,越打越手忙脚乱,明眼人一看就知,根本不是对手。
一柱香转眼即过,芙蓉心急如焚,猛然跳起,大喊。
“杀了他,快。”
尖叫声穿透云层,褚英听到了,全身一震。纵身跃起,举刀横壁,骨尔泰深知无力招架,只是本能的回刀去挡,几次交锋,知道对手巨力,这一挡根本有如螳臂当车,刀毁人亡是眨眼的事。信心顿失,虎目一闭,双膝便直跪了下去。
当的一声巨响,两柄刀相遇。压下的力量虽然巨大,但是强猛势头明显已过,显然是对手手下留情了。
褚英见好就收,收刀矗立,缓缓的说。
“你输了。”
骨尔泰无言以对,同上次一样呆怔怔的跪着,望着地面发呆。上边的努尔哈赤哈哈大笑。
“龙虎将军,你可心服?”
不管服不服,输赢已分。从今天起,褚英威名怕会传更远。
等到夜深人静时,芙蓉才抽出褚英体内的金针,然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他的脉博,瞳孔,连关节都未放过。
褚英好奇得要死。
“怎么弄的,为什么会这样?”
“嘘,别说话,好好睡觉,可能对身体有损伤,要观察一阵。”
“可是,我很好啊,没有任何不适。”说完又忍不住打哈欠:“好吧,就是有点累。“
“嗯,睡一觉就好。”她扔掉金针,坐在床沿上,垂头一眨不眨的望他。他也回视她,满目柔情。
“怎么不睡。”
“今晚要观察,褚英,那龙虎将军真的很厉害,我还以为你可以杀掉他,是手下留情了吗?”
她问,满心怀疑,褚英摇头。
“没有,确实杀不了他,但是,杀了也可惜。”
“所以上次不该治那条手臂了,你还偏让我治,吃到苦头了吧。”她皱眉,提到就有些来气:“你救人家,人家也不领你情。”
“行了,我哪知道他会对你-他一顿,浓眉立马皱起:“话说回来,他怎么会对你-
“对我怎样,你昏头啦,他那是真要我吗?分明就是挑衅你,还有,你那是说的什么话,把我跟大金军权相提并论,你是不是嫌我命太长。你要耍威风,也不能拿我当垫脚石。”
“什么耍威风,我本来就很威风。”
“龙虎将军比你威风,我都让你功力倍增了,你还干不掉他,还好意思说。”
她低估,又去搭他的脉博,他感觉心灵受伤,很是不快。
“他威风?那我把你送他。”
“好。”
她答得干脆,他气极。
“就知道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现在在牢里蹲着呢,你去陪他吧。”
“他在牢里?那杀掉啊,留着干嘛?”
“没那么简单,他在军中身兼要任,又有军功。何况他并没有犯错,光凭这事杀了,有人会不服,而且骁骑营是新编入的队伍,人心还很不稳,龙虎将军在草原上很有声望,骁骑营没他暂时不行。”
褚英分析透彻,她傻眼,完全不懂前朝政事。呆怔了会,再想说什么时,发现褚英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浓眉舒展,仿佛是在做梦,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她望着,心底柔情万状,觉得无比的安心与幸福。
天气越来越冷了,芙蓉的生活圈倒是越来越热闹。容福晋隔三岔五都会来窜门,带着点心,带着果子。变着法子的跟她拉关系。
经过上次的事,五阿哥府经历了翻天履地的变化,多罗贝子赐死,五阿哥嫡福晋被休送回母家。莽古尔泰虽然没有马上再封嫡福晋,但是凭着容福晋与芙蓉的关系,要上位只是时间问题,如今的五阿哥府便是容福晋为大。
芙蓉虽然反感被人利用,但是在这个时代交个朋友不容易,算了,大肚点吧。再说容福晋好像在这个宫中人缘不错,经常会带些朋友过来,人多了,消息也多。她虽然不爱海阔天空八卦别人家的事,但是偶尔也会听听,熟悉一下目前的宫中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