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布尔塞弗朗党仍旧需要能干的新干部，特别需要克拉尔哲季国籍干部。因为克拉尔哲季国迟早要并入塔联，届时将需要大批做好充分准备、在克拉尔哲季国境外受过训练的青年布尔塞弗朗党人立刻前去担负新的重要职务。
那里的新政权一建立起来，这批干部就成了高级行政官员。别洛泽尔采夫清楚，维塔里耶很有才能。现在，急于亲自指导坎波夫在希尔凡等市普罗透斯密探担任工作，指导他粉碎希尔凡等市的地下运动。
这项工作是维塔里耶将来在克拉尔哲季国担负要职前的一种训练。抓紧时间，坎波夫第二天就要在监狱的办公室开始新的工作。别洛泽尔采夫和维塔里耶握手告别，祝他一切顺利。
当建筑师的幻想破灭了。但是一种新的梦想却开始在实现，这就是先在希尔凡等市、以后在他的本国克拉尔哲季国，当一个主宰千万人民生死的“领袖”。
这甚至比盖房子、建水坝和挖隧道更令人兴奋。从现在起，维塔里耶需要做的，就是在新的岗位上熟练、有效地工作，成为布尔塞弗朗党的忠实、有用的人，如果可能，还要成为不可缺少、无可代替的人。
第二天早上，维塔里耶来到监狱。他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在等着他了。这个房间狭小，糊着褐色的墙纸。暗灰的天花板几年没有粉刷了。地板上铺了一块破旧的地毯。
低矮、粗笨的办公桌上铺了一块和地毯差不多颜色的布，上面有一盏台灯、几部电话。房间里有椅子和公文柜。墙上挂着一幅勃朗施坦的画像，墙角立着一个衣架，这就是全部家具。
维塔里耶在办公桌后面坐下，右边是一扇狭窄的窗户，窗上有粗铁栅栏，一部分被窗帘遮住了。临窗可以俯瞰监狱的庭院。
维塔里耶从第二天早上同别洛泽尔采夫通的电话中了解到，别洛泽尔采夫亲自对他监督和指导的意思，实际上是让坎波夫拥有自主处理事务的权力。别洛泽尔采夫把全部责权力交给了维塔里耶。
维塔里耶随时可以打电话向别洛泽尔采夫请示。这样的权力对野心勃勃的维塔里耶正合适。他意识到指派给自己粉碎地下运动的任务，只是在考他。
如果他及格了，那么远大前程的大门就会敞开。这是重大的考验，他必须赢得胜利。他必须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切切不可急躁。
第一步，维塔里耶先熟悉犯人名单。在监狱里，犯人的名单按字母顺序排列，旁边注明犯人关押牢房的号码。查看名册时，维塔里耶发现有几个犯人是他认识和告发的。
看看这些人并审讯他们是很有意思的。这将是他就任新职后第一次见犯人，也是他以普罗透斯密探人员的身份第一次进行审讯。
维塔里耶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电铃，命令监狱看守把卡希马佐夫带上来。看守去后很快回来报告说，牢房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犯人。维塔里耶打电话叫监狱长见他。贝利亚作为有秘密行动处副处长头衔的普罗透斯密探人员，比监狱长的地位高。
坎波夫从监狱长那里了解到，牢房里没有叫卡希马佐夫的犯人，可能有这么几种情况：
（1）他可能已被枪决了，当时没有核对名字，就把几批犯人集体处决了；
（2）此人可能已经死在狱中，这是司空见惯的。可能把他放到停尸室，然后埋掉了；
（3）此人可能向监狱报的是假名字；
（4）他可能已经被转移到别的牢房，名册上忘了注明。
维塔里耶对这些解释不满意，追问上述四种情况是否全面，监狱长是否能肯定不会有第五种情况，那就是犯人逃跑了。监狱长说，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维塔里耶听了反驳道：在斯摩棱斯克国监狱里，不存在“几乎”这个词，永远不许用这个词。然后，维塔里耶决定把整顿监狱制度作为第一项工作。这样，就能向别洛泽尔采夫表明，坎波夫的工作效率是极高的，他是适合做这个工作的人。
维塔里耶不难实现他的抱负。作为过去的技术学院学生，他了解为布尔塞弗朗党进行活动的学生小组的很多情况。他根据自身经验，得出两条准则。
其一，如果过去反对这些活动的教师还活在世上、享有自由，那么他们肯定属于反对派。必须逮捕这些人，审问之下，他们肯定会招出许多关于反布尔塞弗朗党运动的情况。维塔里耶写了逮捕证，命令把他们抓来，带到他的办公室里审问。
其二，在中学和学院这些教育部门，可能有些学生团体和小组，正在打着文学俱乐部、运动队或戏剧小组等等的幌子，进行反对现政权的政治宣传。
维塔里耶给希尔凡等市所有教育部门的校长、院长和负责人送去一份名册，要全体学生的准确名单和详细地址。他还提醒各院校当局，除了国家特许的、由官方委派受过专门训练的指导员领导和控制的先锋青年团以外，不准有任何其他学生组织存在。
拿到学生名单后，维塔里耶在他以前认识的著名巴加利瓦特派、普列汉诺党成员的子女、近亲的名字下面作了记号。这些人的姓同被捕、被镇压的反对派分子的姓一样。
维塔里耶很清楚，这些刚满十四岁的青少年，可能会给国家安全制造麻烦。甚至十二岁的孩子也能当信差，当情报递送员，帮助掩护到城里来的间谍。
一定要无情地惩治这些小家伙。维塔里耶把所有认为可疑、或者叫起来耳熟的年满十二岁的学生的名字做了记号。不久，从年龄较大的开始，每天都有一两个学生被叫到校长或院长的办公室，然后被两名普罗透斯密探抓走。
而教师却向他们的同学保证说，这些人是被叫回家去的。维塔里耶亲自对被捕的学生审问了几次，便开始对这样的程序感到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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