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下魔影(Ⅲ)
卿伯2025-10-16 11:032,670

  不过,可千万要小心,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行为,弄不好,别说一分钱搞不到,说不定脑袋还会搬家——搬到上帝那儿去。别看人们整日整夜地向上帝祈祷,上帝可从未帮助过他们,从未给过他们一分钱和一块面包!

  今天,他要自己挣钱了,要挣大钱!只要他能成功,或许会使整个美国,不,全世界,都会震动。哈哈哈,多了不起的一项工作啊!

  他仇视那些有钱的人,也仇视那些大人物。他们将穷苦的人们送上前线,去打仗,去送死。可他们自己却躲在安全的地方,花天酒地,寻欢作乐。有谁来同情穷人们?有谁来同情他?什么议员?什么总统候选人?他们死了与自己何干?只要自己有钱就行了!

  想到钱,他不禁咧开嘴笑了。是的,有了钱,他又可以去买毒品。有了钱,他又可以到地下妓院去了。有个年轻漂亮的娼妓,真让他浮想联翩!回想一下她,简直会使他浑身发热、满头大汗、心跳加速。

  记得有一次,他咬着牙省下一点钱去找那女人,可没想到,那女人只让他用手在身上摸了一下,连搂抱一下都不行,更别谈亲吻和其他了。唉,都是钱少了!要不,他一定会把她弄到手,娼妓不就是要钱吗?

  她再漂亮,再迷人,只要你有许多钱,她会不让你满足吗?对,等这次的钱一弄到手,他暗想:“我一定要去找那女人好好地玩玩,宁愿多给她一点钱,只要能和她睡上一觉……”

  这时,一阵幻想的快感再次地使他咧开嘴笑了。他发现人群成批地向公园那边拥去,菲茨杰拉德议员也出来了,虽然离得较远,可他还是看得很清楚。

  是时候了!

  历史就要在这时写成,要增加新的一页。对,这次不是由别人,不是由那些大人物,而是由他来写。

  他摸了摸装在衣袋里的烈性手雷,混进人群,和他们一起向前拥去。对手雷这玩意儿,他太熟悉了!他当兵时曾训练过,后来也使用过。很简单——打开盖子,扣住发火环,对准目标,扔出去!然后再拔腿就跑!

  按照预定的计划,他要向胡同口跑去,有一辆准备好的车子停在那儿,有人会接应他。只要他一上车,车就会像箭似的开走,没有人会发现他是谁,没有人能够抓住他!不错,这个计划安排得妙极了,他坚信他一定会成功,他似乎感到自己已经抓到了一大把美元。

  他一只手插进口袋,紧紧握住那只手雷,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时地用力向前挤去,向菲茨杰拉德议员那边挤去。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他的手心好像流出了汗。

  这时,几名警察开着两辆摩托车飞快地赶到103号大街,他们蛮横地将拥挤的人群向后推着,不让人们靠近菲茨杰拉德议员。

  可这时,谁还顾上听这一套,人们争先恐后地拥挤着,都想靠近点再去看看他们敬重的政治家,他们爱戴的领袖。“针尖鼻子”也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睁着一双大眼远远地盯着议员,同时,狠命地向前挤去。

  近了!

  更近了!

  他终于挤到了离菲茨杰拉德议员不太远的地方,太好了。他几乎可以看清菲茨杰拉德议员正微笑着和人们交谈,“行了,到上帝那儿去谈吧!”

  他心中想道,然后,悄悄地在口袋里将手雷的发火环扣在手指上,一边故意移动着身体拥挤,一边慢慢地将手雷轻轻地提到衣袋口。是时候了!他猛地将手雷从衣袋取出,用力向菲茨杰拉德议员那边扔去。

  “混蛋,你要干什么?”

  “针尖鼻子”只觉得力气还没完全用到手雷上,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他顾不上这些,用剩下的余力,将手雷抛了出去。这时,用手抓他的那人见手雷已经扔出,不禁一愣。“针尖鼻子”乘此机会猛一挣扎跑了出去,他迅速地向胡同口跑去。

  约书亚警官被这突然出现的意外情况惊呆了。起初,他凭着自己那特有的敏感和多年的经验,预感到这边杂乱拥挤的人群中有点不妙的情况,还没等他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分析,只见这边的人群飞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菲茨杰拉德议员的身边落去。

  “不好!小心手雷!”他惊呼着,同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挣开向外跑去。太晚了,他无法去阻挡手雷的下落,更来不及去抓扔手雷的那个家伙。

  “快趴下!”约书亚一边大声吼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向菲茨杰拉德议员扑去。此时的菲茨杰拉德议员正站在汽车的后门微笑着向众人招手。

  约书亚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经验、智慧和胆量全都集中到这几秒钟的时间上。除了用自己的身体——不,应该说是生命——来保护议员之外,别无他法。

  约书亚用最快的速度,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同样被惊呆了的菲茨杰拉德议员压倒在地上。这时,手雷已经落到了地上,滚到了汽车边,接着便是一声巨响,随着一团橘红色的火光和烟雾,手雷爆炸了,许多弹片雨点似地向四周飞了出去。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乱和呼叫声,被惊呆的人们像从噩梦中突然惊醒似地,急忙跑向安全地带,边哭喊着边报警。

  还没等烟雾消失四散,约书亚警官忙从菲茨杰拉德议员的身上爬起。突然,他感到腰间有一阵刺心的疼痛,差点使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可他顾不上这些,以顽强的毅力支撑着爬了起来,并迅速地掏出手枪。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迅猛,他没能看清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只用余光瞥见了凶手一眼,这一眼清楚地告诉他,凶手正在奔跑,正在向那个胡同口跑去,快,要是等他跑过空地,钻进人群就难办了!

  他感到自己的腿在发抖、发软,几乎难以支撑他那强壮的身体。他咬紧牙关,用劲挺住,同时眼光死死盯住那个正在奔跑的家伙。糟了,那家伙就要跑掉了!他急得浑身冒火,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抓住那个家伙!”他用力朝胡同两旁的人大声叫着:“快抓住他!”

  然而,没有人听他的,没有挺身出来帮助他的!

  “不好,这个黑人警察手里有枪!”

  “当心,他要开枪打人了!”

  这些人不去帮他捉拿凶手,反而在这儿和他捣乱!约书亚气愤地在心里咒骂着。

  “让开!你们不要挡我的事!”他用力推开拥上的人。

  眼看着那家伙就要跑进胡同口,“不能让他跑了!”约书亚又骂了一声。他迅速而镇定地跪下一条腿,让身体保持住平衡,端起手枪向那家伙瞄准着。因为他既不想打伤别人,也不想把那可恶的家伙打死。再说射击时机稍纵即逝,真是太难了。

  正当他的手指扣上枪机准备射击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那声音十分惊恐和凄惨!接着,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倒在他的背后,使他跌倒在地。与此同时,枪也响了。

  约书亚恼怒地掀翻跌倒在他身上的人,迅速向前方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人躺倒在路上,他所瞄准的目标。难道自己的枪一点没打偏吗?他暗想着。

  人们迅速地朝胡同口涌去。

  “死了,这家伙被打死了!”有人说。

  “应该同样用手雷把他炸死!”又有人说。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啦?难道上帝能允许你们这样相互残杀吗?”说这话的人也许是位基督教徒。

  约书亚咬紧嘴唇,忍住腰部那剧烈的疼痛,艰难地向那边移去。

  这时,已有不少人围了上来,只见殷红的血流了一地,流淌在那被烈日晒化了的沥青上。

  死了,这家伙的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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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影彰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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