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努利魔影(XXXIV)
卿伯2025-10-16 15:092,082

  在庭院里,他们排成队,等候点名后被整批转移走。监狱当局命令犯人们坐在地上,每十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这并不是为了让犯人舒服,而是为了安全。站着比坐在地上更容易逃跑。

  犯人们被警告说,谁要是站起来,就立即枪毙。整批犯人集合后又得等几个小时,谁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持枪戒备的看守们把坐在地上的犯人团团围住。一会儿,城堡的大门打开了,如果院里集合了一百名犯人,就放进来两辆军车;如果犯人数目很多,那就来三、四辆。

  在久巴司令、科尔扎科夫司令以及他们的副手法伊祖林、斯莫尔尼科夫和“沙托夫”的监视下,看守们让犯人一排排站起来。

  他们从每个犯人身上的衬衫和短上衣上撕下一条布,把犯人的双手紧紧绑在背后,然后叫他们上卡车,背朝驾驶室坐下。第一排犯人在卡车上并排坐定,看守命令他们叉开大腿,让下一排犯人坐在每个人的****。

  卡车像这样装满以后,看守就把后挡板翻上来关好,再用挂钩钩牢。这一来,谁也无法起身逃跑了。这是维塔里耶想出来的新的转移办法,他的这一发明可能要归功于过去学过的专业。

  每辆运送犯人的卡车由四名警卫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看押。他们坐在卡车的后挡板上,把枪口对准车上的犯人。一切就绪,卡车跟在科尔扎科夫和克拉尔哲季国普罗透斯密探局的副局长法伊祖林乘坐的小汽车后面,驶出了监狱的庭院,沿着又长又窄的大街,开向库拉利斯市郊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离城很远的一处空荡荡的平原,那里土质坚硬,不宜耕作。卡车开到这个地方停住后,犯人们并没有被赶下车。他们又得等,有时要等几个小时。最后,一辆闪闪发光的小汽车出现了,在离卡车不远的地方停下。

  这时,押车的士兵命令被俘的爱国者们赶紧下车。下得不快的,就用枪托打、军靴踢。全部犯人下车后,再排成队,每十个人一横列。士兵们领他们往前走了几百步,来到挖好的深沟前,叫他们停步,面向深沟站成一行。

  这时候,汽车里出来两名军官。等到这两名军官一一科尔扎科夫和法伊祖林走到跟前,处决就立刻开始了。

  即便是集体处死二百人人,也从来不用PKM通用机枪。必须尽可能悄然无声地进行处决,这样市民们就不会听见。

  处决结束了。警卫们从卡车司机驾驶室里取来生石灰和铁,他们把石灰水浇在深沟里的死尸上,再用泥土把沟填平。万一发现有人还活着,就用铁或枪托把他结果掉。

  在顶头上司的监视下,他们以一个训练有素的普罗透斯密探局人员的准确和熟练,迅速进行着工作。一切都完成以后,执行处决的总指挥科尔扎科夫走到那辆漂亮的小汽车跟前,朝车里的人行了一个军礼,报告说命令执行完毕。

  坐在汽车里用望远镜观看处决犯人的,是克拉尔哲季国布尔塞弗朗党的两位委员莫古诺夫和沃容特斯维奇,以及他们的上司、克拉尔哲季国普罗透斯密探局负责人坎波夫·维塔里耶。

  坎波夫把他有意挑起来的起义淹没在血泊中,从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卡尔特维为了表彰坎波夫·维塔里耶在粉碎克拉尔哲季国叛乱、消除这个国家寄生的民族主义分子的斗争中,为塔联立下卓越功绩,特授予他一枚勋章。

  每天晚上,都有一辆或者多辆卡车,把犯人送到库拉利斯市郊外,枪毙在为他们准备好的坟墓——深沟边上。

  克拉尔哲季国普罗透斯密探局负责人维塔里耶亲自监督埋尸工作。本来,他可以不经审问就用PKM通用机枪处决犯人,这样要快得多。这种高效率的简便办法,别洛泽夫采夫当年在希尔凡等市使用过。

  但是维塔里耶本来是个有条理的学生,他就像一个未来的优秀建筑师那样办事不慌不忙;他有足够的时间。他把每个受者审问好几次,每次长达几个小时;这样,他就收集到大量材料,可以发现线索去逮捕别的人。

  在这位普罗透斯密探局负责人眼里,持枪参加起义的小人物——头脑简单的农民,不过是无名小卒。他问他们一般的问题,让他们在供词上签字,然后抡起拳头,朝对方牙打过去。

  每次审问结束,维塔里耶就这样打犯人,不发怒也不生气。他事先想好要打人,动手的时候就很冷静,为的是证明自己的拳头准而狠。他把打人当作锻炼,以便在需要用拳头向更重要的受害者逼供,或者教训某个罪有应得的家伙时一显身手。

  对知识分子和被击溃的地下军军官,维塔里耶使用另一种不同的手段。审问这种人的时候,他开始总是和颜悦色,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和气地提问题。

  然后,这位克拉尔哲季国的普罗透斯密探局负责人、一个文明的高级军官、大学毕业生,突然爬上办公桌,朝坐在一旁的被审问人身上跳下去,把对方连人带椅撞翻在地。维塔里耶又粗又重,当他压在犯人胸上时,常常把犯人的肋骨压断。

  维塔里耶踩在翻倒在地的犯人身上,继续以一种平静、冷淡的声调进行审讯。这对一个想检验自己体格的二十五岁男子来说,倒是一种很好的办法。被拷问的人如果不是软骨头的话,常常用最难听的话痛骂折磨者。

  每当这时,维塔里耶不等犯人被拖开,就拼命用脚踢他的下巴,使受害者的牙齿咔哒咔哒直响。然后,他仍旧用平谈的语气,不动声色地继续审问。最后,他唤来一名看守,命令把犯人带回牢房。

  几个夜晚后,等该犯的档案材料整理完毕,就把他提出牢房,同大批其他受难者一起,用卡车经大街运到郊外的深沟,在那里,在维塔里耶的监督下,将其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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