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有机会了。我在城堡里呆了一整天,我还设法进了那个医院。”
他指了指那个盒子。
“在哈德逊市的一家服装商店租了一套军服。”他汇报着,“穿着这套军服,坐上军用公共汽车,我进出基地毫无困难。他们应当加强门岗的保卫工作,进医院有点麻烦,但我从后面溜了进去。”
“他在哪儿?”
“在二层。二层楼上设有保卫人员。走廊头上有两名宪兵,病房里还有几个便衣,我看多半是匡提科联邦局的人。我也真希望他们是。”奥尔科特若有所思地说。
“为什么?”
“如果他们是匡提科联邦局的人,人们也许会认为我们那位老兄只是个蠢货,或是个古怪的激进分子。但如果他们不是,咱俩就倒大霉了。他们可能是波哈森克情报局的人,那就意味着有人已经开始产生怀疑了。”
他坐了下来,脱了鞋,然后脱了衬衫。他的内衣已被汗水湿透了。在强烈的冷气中他直打寒噤。
“很难认出波哈森克情报局的那些Hybrids。”他抱怨说。“这些Hybrids执行任务的时候穿各种各样的衣服,有时还穿军服。法律规定他们不能在米里坚国本土上活动,但他们根本不管。他们对任何事情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帮土匪。”
她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头啤酒,打开盖,接着去找玻璃杯。他等不及了,伸过手去,捧着罐头喝了起来,就像司机那样。
“真过瘾,谢谢。这儿热死了,”他说。
“艾伯特,他们大概是匡提科联邦局的人。”
他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啤酒,随后抹了抹嘴边的泡沫。他提醒她说:“匡提科联邦局的人也不是好对付的。而且如果他们确实是,那我可以和你打赌,那一带肯定不止两个人。他们通常是成群结队地,十个或是二十个,有时还多。”
他又颤抖了一下。
“那里是摄氏三十六度。”他抱怨着。“但他们不流汗。匡提科联邦局的人是不流汗的。他们是特别的人种,像那些长满白肉,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火鸡。……”
“不过,总要有人去干掉他。他还在未脱离危险的病人的名单上,他房间的窗户拉着遮帘。世界上最出色的射击手也伤不着他,我也不相信在他吃的药里或输氧时搞鬼的办法。这可能在电影里行得通,但在实际生活中可不保险。可能产生种种失误。”
他喝光了啤酒,随手捏扁了那个罐头盒。他走到冰箱前,开第二罐啤酒。
“不能异想天开,要巧妙,但不能异想天开,”他想着就说了出来。几秒钟之后,他审视地看着她。
“你去干行吗?”
“我学过这样的课程,”她回答道。
“是用那些氰化子弹和毒镖之类的玩意儿吗?”他问。“这可需要又快又狠的办法。用一把碎冰锥,或在皮下注射空气。对,那也许是最好的法子,用空气泡,不留痕迹……你曾经伤过人吗?”
“干过一次。”
他注意到她眼睛里的表情。
“可你不喜欢干这种勾当。亲爱的,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喜欢干。只有那些有神经病的人才喜欢。你能再干一次吗?”
“如果我非干不可……如果你说有必要的话,艾伯特。”
“我觉得有必要。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妇女,可能更容易混进去。”
“今晚去吗?”
他摇摇头。
“今晚是他们估计会有麻烦的时候。今晚不去。明天,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去。有许多人走来走去,多一个护士不显眼。……行吗?”
她犹豫了足有十秒钟。
“行,”她最后回答说。
“你害怕吗?”
“害怕。”
“那好,你应当觉得害怕。现在咱们来研究一下护士服的问题。”
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弄清具体的房间,找到一件护士服。她用同样的办法,坐区间军用公共汽车进入Leavenworth。等她走进医院时,已不再害怕,只是有点紧张。
她受过的训练起作用了。她现在是个正在执行任务的专业间谍了。她走上二层楼,找到一个电话,拨了二一一号房间。
“我是莉莲。”伤员房间里的护士答道。
“我是瓦伦丁少校。请你到人事科去一下。我马上派邓巴上尉去替你十五分钟,”这位间谍说。
四分钟之后,“邓巴上尉”进入房间,她和门外的卫兵不同,她出着汗,但她还是干妥了她来这里要干的事。不到十五分钟之后,她已在租来的汽车上,坐在奥尔科特的身旁了。汽车向托派卡机场驶去。她沉默地凝视着窗外公路上的车辆。
“别再想它了,”他建议道。“你干了你非干不可的事,况且是件重要的事。他反正早就该死了。”
“我想的不是这个。我在想为什么你派我去杀他,而不亲自出马。”
“我把理由告诉过你了。”
“扯蛋。你派我去是因为如果我被抓住,不会影响你要执行的追捕任务,因为你觉得你比我更重要。”她骂道。
“因为我的任务更重要。”他冷静地纠正她说。“因为你不能完成这个任务,而我可必须去完成它。亲爱的,别这么生气。我从来也没有向你许诺过一切会像玫瑰花园那么美。”
“你什么也没有许诺过我,你这个Hybrids。……不过,他反正也活不了。可能他也活到头了。”
奥尔科特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奥蒂,我们都要活到头的。从我们出世那天起,我们就知道我们总要死的。”
“而有些人就该死得早些,”她替他把话说完。“好吧,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远处天空中,一架运输机开始按照托派卡机场的路线向下降落。
“现在我们要设法找到捅这个大娄子的杀人狂。”奥尔科特回答说,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怎么能找到他。他打开收音机,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便笑了。
是黑尔·卢克。
不是撒迦利亚,但黑尔·卢克也有他自己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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