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运动爱好者住在小旅馆里,离这儿以北约三哩。登记簿上写的名字是蒙太古·吉卜林,他租好了一辆吉普车,是准备到山里旅行用的。
“我不信,现在不是打猎的季节,太热了。”奥尔科特大声推断着。“他是独自一个人来的吗?”
她点点头。
“这并不说明任何问题。那帮人可能已经先到了。”
“什么那帮人,亲爱的?”
“老天,我早就告诉过你匡提科联邦局的人,来就是一大帮。有人去接他了吗?”
她摇摇头,递给他一纸杯没加牛奶的浓咖啡。
“你需要喝点这个。”她温柔地说。
“这你算说对了,我能喝上三杯。”他同意道,一面打开纸杯,看着热气冒出来。“再睡上五个钟头就更好了。”
他慢慢喝着咖啡。
“从登记簿上看来,这位吉卜林是从盐城来的。”
“我喜欢你。”他答道,“所以我就算是你没说过这话。也许他的确是盐城来的蒙太古·吉卜林,但是我可不敢相信这一点,我赔不起。
他说不定是福尔斯彻奇市那个“阿努比斯”手下的人,也许是什么别的“阿努比斯”手下的人。你要知道,现在有不少“阿努比斯”在活动,而那个最大的“阿努比斯”很快就应该露面了。”
巴里诺夫在机场的一个电话间里,正在作努力,想打通给杜格饭店的康芒斯的电话。直接拨号叫不通,他就打电话给铁底河城的电话接线员,让他给帮帮忙。
“对不起,先生。”在一阵嘟嘟声、嘘嘘声和啪啪声之后,她说道,“那条线路好像出了什么故障,已经通知了紧急维修部门,他们希望明天能查出毛病并把它修好。”
“明天?”巴里诺夫轻蔑地抱怨道。
“对不起,先生。”她单调刻板地重复道,“目前我们修理队缺人手,值班人员正忙着解决警察局里电话出的毛病。”
“好吧。”
“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先生……”
巴里诺夫没有回答,因为正在广播他的航班马上要起飞了。他上了飞机,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铁底河城警察局总部的电话会出毛病。
就是两个被破坏了的绝缘体。
奥尔科特的保险措施。
奥尔科特的计划是做好修理人员很可能先去修理警察局的电话线这一点上。巴里诺夫是不会有耐心等候着的,他不是个间谍,他只是个疯子,被一个会毁掉他自己的念头死死缠住。
奥尔科特一整天都坐在汽车旅馆他的房间里,用望远镜通过百叶窗监视着饭店。他把枪放在膝盖上,注意力十分集中,以致几乎听不见背后收音机里的音乐声。
这一地区接收范围很有限,只有一个电台为本地的人数不多的居民服务。这家电台的老板是个民间土风音乐迷,除了通常的宣传车胎、牙膏、肥皂粉的广告节目外,一小时又一小时,奥尔科特听到的就只是这一种音乐。
奥尔科特很有耐心,他长久地坚持着。当她一点钟从城里饭店里给他带来几片夹肉面包时,他并没有抱怨或非难,四点钟时她给他啤酒时他也没有发牢骚。
一小时又一小时,连一张唱片也没有放。
甚至连音乐也没有。
到晚上八点电话公司的修理车仍没有来,奥尔科特认为在天亮以前不可能有什么修理人员来了,这才放下了枪。并不是说他不准备有夜间行动的可能。
他在伯塔瓦托米市体育器材商店买的信号枪和照明弹离他脚边只有几十公分。不,巴里诺夫可能会在天黑以后才来这里,但不会在今晚。
“明天晚上,”吃完晚饭后离开杜格饭店时奥尔科特对她说。有那么一会儿功夫,她对他的信心动摇了。她不知道完全依靠一个人去阻止巴里诺夫是否明智。
即使是像奥尔科特这样机智顽强的间谍也有可能会犯错误,可能会有一刹那的动摇,或者完全由于运气不好而失败。也许她应该打电话求援,他们会立刻大批出动,他们也是些很有能力的行家,武器装备也好。
“他明天晚上来。”奥尔科特坐在汽车里时重复道。
“你有把握吗?”
“有相当的把握。”
“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对付他吗?”
“没有别的办法,奥蒂,你趁早别跟我要聪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了。
“我不过是问问罢了,说来说去,一个人独自去…”
“两个人。”他纠正她道。“在这个计划里你担负着一个重要的角色,我指望着你呢。”
“我听你的。这么说来你已经一切都计划好了?”
他把车子突然一转,停在了汽车旅馆门前。
“还有一两件事让我有点担心。”他说道。“我想更多地了解那个从盐湖城来的运动爱好者。还有,如果我能知道那个三脚架在哪里,我肯定会睡得更踏实些。”
“什么三脚架?我没听说吉卜林有个什么三脚架。”奥尔科特耸耸肩,把发动机关了。
“他没有三脚架,康芒斯先生才有三脚架。如果不该弄到这三脚架的人弄到了它,可能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当然。”她狡猾地说。
“那场面可就真有点看头啦。”他接着说道。“如果他们在这里找到了我们的一个三脚架,老兄,那就热闹了。”
“我想你是对的,不过我不知道,我自己不是个摄影迷。”
他惊奇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可没觉察到。
她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这就是为什么她声音中含着愠怒。她不打算问他,因为他不许她问他问题,也许这一点使她更为不高兴。她年纪太轻,不知道什么三脚架的事,至少不知道康芒斯有的那种三脚架。
不过三脚架在哪儿呢?
在离开铁底河城前他们非得找到这三脚架不可,那时奥尔科特就不得不告诉她实情了。他明天再向她解释,明天晚饭后。
那时巴里诺夫就要来了,天黑以后某个时候来。他不会冒风险在白天露面,他也很知道康芒斯如果在午夜到天亮这一段时间内活动去炸大坝,成功的可能就会大得多。
【作者题外话】:阿努比斯:是古埃及神话中的死神,一位与木乃伊制作与死后生活有关的兽首之神,以胡狼头、人身的形象在法老的葬墓壁画中出现,一说法他是沙漠之神赛特与其妻奈芙蒂斯之子,另一说法是埃及九柱神之中冥王奥西里斯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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