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他的脸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神色。很难相信这个人会干淹死几千人的事。康芒斯走开去，转告了女招待他们要的饮料，然后在酒吧喝了一小杯威士忌酒。
塔比莎端来的菜丰盛，比许多大都市里门面堂皇得多的餐馆的菜还要好些。餐厅里的气氛使人感到很温暖，康芒斯和他的顾客之间的融洽交往也加强了这种温暖的气氛。
奥蒂·巴特利特也谈到了这一点。这时，奥尔科特的眼睛扫过整个房间，先注意进出口处，然后看了看漆黑的窗外。
“对不起，我出去一会儿行吗？”他问道，不等她回答就站了起来。
他走进男厕所，从里面把门锁上，打开了窗户。他像个训练有素的杂技演员似的，很容易地就钻出了窗子，跳到地上，弯着身子转到了把杜格饭店和公路边电线杆上的电话线连接起来的电线旁，用一个小小的金属工具搬弄了两下电线，就从原来的窗户里钻回了厕所。端上咖啡来的时侯他已经又坐在桌旁了。那时是九点四十分。
十点二十分时，巴里诺夫开始从图森州勒律治斯市一个电影院的电话亭里拨电话号码。没有人接，他回到北大街的旅馆里，一点零五分时又打了一次电话。
他很生气，给客房前台接待留下话要他们早上七点叫醒他，就睡觉了。巴里诺夫受不了任何挫折，所以一夜翻来掉去，尽做些不安的梦，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头昏脑胀。
他在刮胡子时对自已说，这事是有点讨厌，但用不着担心。可是他还是两次划破了脸。他穿好衣服，阴沉沉的脸上沾着小片干涸的血迹，在七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匆匆下楼到电话亭去。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他几乎没怎么动早饭。像喝药似的把柚子汁灌进嗓子里，嘴里嚼着咸肉，可他仅仅能意识到下巴在动，炒鸡蛋和烤面包就像是盛在别人的盘子里，而且一大半还剩在那里。
他心里反复想着的是铁底河城的那台电话机。号码没有错，他知道这一点，可还是决定一喝完咖啡就给长途台接线员打电话核对一下。接线员给的就是这个号码，他又拨了一次号。
没有人接。
出了事了。
发动机的声音惊醒了奥尔科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从来睡不沉，因为多次死里逃生的经验以及所受的训练都不准他在危险关头完全松懈下来。
铁底河城本身的情况就很危急，但头顶上传来的颜动声却更加令人不安。他最恨直升飞机了。他总是把直升飞机和警察及匡提科联邦局联系起来。
他从床上一挺身坐了起来，很快就冲到房间另一边打开了他从哈德逊州带来的收音机，就是他用来收听匡提科联邦局的波长的那台。他慢慢地、仔细地转动旋钮，寻找他极为害怕的那些含有暗语的句子。
没有。
他向晨光灿烂的窗外望去，向上看，找到了那架慢慢往北朝城里方向飞去的直升飞机，他疲乏的眼睛被强烈的阳光刺痛了。离得太远，看不清直升飞机上是不是有什么政府机关或军事单位的标记。
说不定是架空军的直升飞机，是战略空军司令部运送战略导弹工作人员或修理队到某个战略导弹发射井去，或者把他们运回到战略导弹联队防卫森严的指挥所去。这架直升飞机可能坐的是有钱的打猎者或钓鱼的人，也可能是一些带着电磁设备的地质学家在进行空中测量。
但奥尔科特不这样认为。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这架直升飞机来头不善，对他是个威胁。
这一点他并没有对在房间另一边的睡眼惺忪地望着他的那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说，她也许还不曾理解到这些，而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向她解释。他直觉地感到讨厌这个会飞的机器，要是能做得到，他是会像打死一条毒蛇一样把它消灭掉的。
他盯着他的敌人，直到它飞得看不见了为止。他坐下来，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他的双肩像下垂的旗子，表明了他是多么疲倦。她看得出这重压终于开始使他筋疲力尽了。
“你睡得好吗，艾伯特？”
“很好，可是没睡够。四点钟的时候我有点事要办，花了半个小时，后来又有一阵没睡着。”
“四点的时候？”
“采取了点保险措施。我们需要杜格饭店至少有四十八个小时不通电话，这才能把那个疯子引来。我在这条电话线的两处绝缘体上做了点手脚，这应该能为我们多争取到一天的时间。如果还不行，我决定把城中心的主要电缆炸掉。”
“当真吗？”
“必要的话我会把全城夷为平地。疯了，是不是？这些爆炸、杀人简直把我烦透了，我所知道的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办法就是更多的暴力行动。这也许是因为我还不够聪明。”
“你非常聪明，亲爱的，你是这行里最能干的人，可是现在你累了。”
“而且还非常生气。”他同意地说。“别着急，我会制服他的，我是个很强有力的对手。”
他从烟盒里拿出了最后一根香烟，把红色的香烟盒揉成一闭，擦了一根火柴。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制服这个“荷鲁斯”、所有的“奥西里斯”吗？”他在喷烟的间隙恨恨地问道。
“因为你比他们都强。”
“收起你那一套花言巧语吧。我能取胜，因为我少犯错误，我比他们更在行，更一丝不苟，更细心。一切我都要检查，而且检查两次。现在我要你帮助我。穿上衣服，我要了解一下那架直升飞机的情况，你去给我侦察一下，我要从这里监视杜格饭店。”
十点五十分她回来汇报的时候，他仍在监视着公路，看有没有电话公司的修理车开来。直升飞机是一架包租机，是送一个爱好运动的猎人来的，这人比巴里诺夫至少小十岁，高十几公分。
【作者题外话】：荷鲁斯:是古埃及神话中法老的守护神，王权的象征，同时也是复仇之神。
奥西里斯: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冥王，也是植物、农业和丰饶之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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