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描写间谍和国会听证会之类的电影也兴趣不大。他所喜好的是那些西部片和杰姆斯市的电视广播。
现在，他一面喝着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三壶的啤酒，一面等着电视上广告赶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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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任何一个有教养的沃列茨科市人都会告诉你的，费奥多尔大街那座优雅的房子里是斯泰纪念馆，在那里，人们可以见到如世界名著的原稿。
然而，在这城市的居民中却很少有人知道，就在四个门面之外的用石头砌成的大厦里正在发生些什么。大厦外面挂的牌子是假的。这里是克洛诺斯安全总局的总部。
而在它那一度曾堆放过几千瓶上等美酒的地下室里，一个审讯”特殊服务小组”正在有条不紊地熟练地拷问那个在四月的早晨抓来的犯人。
阿布拉姆·斯切希金靠墙坐在一张绿色塑料包面的扶椅里，阴郁地瞧着这个从奥卡大街抓来的人。这家伙十分可恶，他只是尖叫，但就是不说。
“米兰丘克！阿列克谢·米兰丘克！”这个犯人不停地高声嚎叫着。
“阿列克谢·米兰丘克，”谢尔盖耶维奇说道。
上尉并不在地下室，他在二层楼一间办公室里。他现在手里拿的不是无线电话机，而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封套。
“这是他身份证上所用的名字。”谢尔盖耶维奇告诉桌子对面的那个戴着眼镜、面孔圆圆的人说道，“但是我们认为它们都是伪造的。这就是我们想请您来检验一下的原因。您毕竟是咱们这一行里最好的鉴证专家。”
这些小军官狐假虎威，说起话来动不动就喜欢用“我们”两个字。这听起来十分滑稽可笑，但是德米特里·巴里诺夫却没有笑。
在他接过那个装着“阿列克谢·米兰丘克”的各种鉴证的封套时，脸上甚至连一丝微笑也没有。他在克洛诺斯安全总局里已经干了二十多年，对这一套已经习以为常了。
“谢谢您对我的夸奖，上尉，”他谨慎地回答道。
“您完全当之无愧。我们就指望您了。当然，那些负责审讯的三四天之内很可能也会从他嘴里搞到全部口供。他现在正在进行全面的‘治疗’，我们所有家伙全都用上了。您知道他们在那个公寓里发现的是什么吗？”
“无线电装置？”
“不！是一座军火库。当然，这点是保密的。”
“您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见，上尉！”
“您真是个好人，巴里诺夫。”
这位鉴证专家这时才感激地微微笑了笑。当二层楼实验室的门在谢尔盖耶维奇背后呼的一声关上时，斯切希金正从地下室里的另一扇门走了出来。
这位发胖的上校朝审讯室外面站着的穿军装的警卫们点了点头。他摇摇脑袋，继续往前走，差一点撞到了弗拉迪斯拉夫·伊格纳蒂耶夫将军身上。
“你看起来真严肃，阿布拉姆！”这位指挥沃列茨科市克洛诺斯安全局的白发将军说道，“不过，你从那地方出来的时候总是这副面孔。”
“我的确不太喜欢这一套，”斯切希金承认说。“从来没喜欢过。倒并不是因为我脆弱心软，但是所有这一切酷刑和惨叫实在使我感到压抑。”
“你不必向我抱歉，阿布拉姆。你还记得吗？是我在十几年前把你搞来干这一行的。在那以前，你是一个出色的战士。”
“而想当初，您这个当政委的当得也挺不错。”斯切希金想起了往事。军中每一个营都设有政治委员，而伊格纳蒂耶夫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他们俩并肩战斗，坐在同一辆沾满泥浆的坦克顶上一起参加战斗。
“你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推荐你得奖章的缘故吧？”将军笑着问道。
“你知道我对这些奖章根本没兴趣。我是在为祖国而战斗，很久很久以前就已如此。”
伊格纳蒂耶夫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点燃了它。
“你现在仍然是在为祖国而战斗，只是方式有点不同而已，”他向他保证说。“审讯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位当年的陆军战士耸了耸肩膀。
“那家伙是个十足的疯子。什么刑具都用上了，他除了自己的名字，就是什么也不说，而他那个名字几乎肯定是编的。我现在正叫人在检查他的证件和指纹。”斯切希金说道。将军把和自己抽的雪茄成对的那一支送给他抽，他摆摆手，谢绝了。
“这些都是上等古巴雪茄，阿布拉姆。”
“将军，我现在一点也浪漫不起来。就算他们是我们的盟友，也并不意味着我非得因此去抽他们的臭雪茄不可！”
他们一面沿着走廊走，一面斯切希金就给伊格纳蒂耶夫汇报武器库与那颗克洛诺斯安全总局自杀毒丸的事。
“这不是什么私下弄来一台打印机的一伙对政府心怀不满的诗人。”他很有些气忿地判断说，“看来这是一次货真价实的阴谋叛乱，而有些我们自己的人说不定有牵连。真他妈的运气，撞到我们枪口上了。”
“撞到枪口上了？”
“完全是偶然巧合。警察局以为在隔壁那座楼房里有个人在搞黑市交易，当他们打算偷听电话的时候，不知哪一个白痴插错了线路，”斯切希金一面解释，一面与将军走上了楼梯。
“开始一个礼拜没有什么特别的，后来就有一些有趣的谈话了一一其中包括有两次谈话，提到‘伤疤脸’。”
伊格纳蒂耶夫突然停了脚步，好像撞上了一堵墙。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了，阿布拉姆。管塔拉索夫中将叫‘伤疤脸’的人可不多呀！只有军队参谋部的人才这么叫他。”
“军队参谋部完全可能有人有牵连。就我们所知道的，塔拉索夫是参谋部里留下来的最后一个极端分子，但是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人。楼下那个会告诉我们的。”将军摇了摇头，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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