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仓里,火势沿绳蔓延,不料火苗突然越来越小,最终熄灭。这时,又一个火点窜出,烟花一震后倒地,一个火点顺着谷仓窗口飞进去,爆炸后一颗火星落在麻绳上,绳子复燃。
噼里啪啦一阵响,火花散尽,烟尘升腾。见火点乱窜,吕崖、钟总兵和徐娘娘慌忙躲闪。
“你们没事吧?”李雪乔关切地看着在场众人。吕崖叹口气,责备道:“看看,多危险!”
李雪乔火气上来,一边对吕崖连踢带打,一边责骂道:“都怪你,都怪你,你跟我去别处放不就没事了吗?”
“你们不要互相责怪了,幸好是有惊无险。”
钟总兵话音未落,谷仓里突然传来“呼”的一声,接着是徐娘娘的失声尖叫。三人都被吓了一跳,拐子李也被吓得一激灵,呵斥道:“徐娘娘,你见鬼了叫那么大声!”
“火,火,谷仓着火了!”徐娘娘字句颤抖。三人齐刷刷望向谷仓,只见谷仓里果然着起大火,顿时愣住。
“拐子李,快下来!”钟总兵最先反应过来。拐子李慌张朝梯子走,脚下一滑,出溜下房顶。眼看就要落地,钟总兵一个箭步上前接住拐子李。徐娘娘扑通跪下,感激道:“钟总兵,多谢你救了拐子哥,我给你磕头!”
刹那间,火光透瓦,一片大火腾空而起。李雪乔见状顿时傻了。
“老天助我!老天助我!天灭吕崖!”躲在暗处的国舅哥无声大笑,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不远处,程东风看着燃烧的谷仓,嘴角微微扬起。原来,他就是纵火的黑影,见诡计得逞,程东风转身离开。吕崖反应过来,急忙向钟总兵和徐娘娘示意道:“快去喊人救火!”
“救火!谷仓着火了!”钟总兵和徐娘娘边跑边喊。吕崖冲到谷仓门口,门上铜锁紧闭,他往地上看看,搬起一块石头就要砸门锁。
“你干什么!”拐子李问道。
“火太大了,我怕等扑灭火,什么都剩不下了,咱们冲进去,能抢出多少算多少!”
“不行,火太大了,进去就等于送死!”
吕崖推开拐子李,猛砸门锁。一番折腾后,他终于踹开门,不料火舌突然喷涌而出,吕崖被击倒。这时,李雪乔一下子惊醒,连忙跑过去扶起吕崖,询问道:“你没事吧?”
吕崖顾不上回答李雪乔,继续往谷仓里冲。
“太危险了,你不能进去。”李雪乔拦住吕崖,吕崖一把推开李雪乔,执拗地说道:“你让开!”
吕崖冲进谷仓,李雪乔追进去,拉住吕崖劝阻道:“跟我出去!”
“你别拉着我!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出去!”
见吕崖不肯出去,李雪乔执拗地说道:“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
吕崖甩掉李雪乔的手,突然,一根房梁烧断,眼看就要砸向吕崖。李雪乔全力撞开吕崖,被房梁砸倒,吐出一口血。吕崖大惊,扑过去大喊:“大小姐!”
“快出去……”李雪乔声音微弱,昏死过去。成堆的麻袋包在大火中焚烧,吕崖看了一眼,咬咬牙,抱起李雪乔。
这时,狱卒们推着水车,提着水桶从四面八方赶往谷仓。拐子李见吕崖抱着李雪乔出来,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回头再说,我先送她去治伤,你自己注意安全。”
暗处,读书人眼尖,急忙说道:“国舅爷,您先别笑了,大小姐受伤了。”
“什么!”国舅哥大惊。国舅哥和读书人挡住吕崖去路,国舅哥诘问道:“谷仓失火,李雪乔受伤,吕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想开溜啊?”
“没工夫跟你废话,让开!”吕崖一脸焦急。
“我可不能让你跑了,否则别人该说我是你的同伙。”
“你不想李雪乔死,就把路让开。”
“你把李雪乔交给我,我送她去治伤。”
说话间,李卿带着狱卒赶来,见吕崖抱着李雪乔,李雪乔嘴角还有血,他惊怒道:“怎么回事?”
钟总兵和徐娘娘见况也大为吃惊,纷纷看着吕崖。
“火情紧急,请大人容罪囚先救火,然后再跟您解释。”吕崖说罢,把李雪乔交给李卿,抢过一桶水,往谷仓跑去。李卿急忙示意众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
“李大人,吕崖看守谷仓不利,害大小姐受伤,您可不能轻饶了他!”国舅哥继续坑害吕崖。李卿瞪了一眼国舅哥,呵斥道:“去救火!”说罢,他抱着李雪乔往李府跑去。
李卿抱着李雪乔冲到何三姑房门外,着急大喊道:“夫人,夫人,乔儿受伤了!”
片刻,何三姑开门出来,愣了愣问道:“怎么弄的?”
“我也不清楚,谷仓失火,我得组织救火,乔儿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治好她。”
“你放心吧。”何三姑点头应下。
朔风袭来,火势越发凶猛,乱窜的火苗就像千万条逃出牢笼的毒蛇,疯狂地吞噬着一切。众人手忙脚乱地救火,但火势丝毫不见变小。读书人见状说道:“火这么大,恐怕一粒高粱米都留不下。”
“吕崖这回必死无疑。”国舅哥幸灾乐祸。风卷起一团火,刮进李府,李府着起大火。一名狱卒慌忙来报:“大人,大人不好了,府上柴房着火了!”
“什么!”李卿大惊,看了眼熊熊烈火中的谷仓,接口示意道,“所有人,去李府救火!”
吕崖急忙劝阻道:“大人,留下一些人把这里的火扑灭吧,兴许还能保住一些粮食。”
“现在仓里的粮食十中有八九被烧光了,等把火扑灭,就都被烧光了,没必要再救!”
吕崖无奈,顺手拎起一桶水浇到身上,就往谷仓里冲。钟总兵拉住吕崖,劝阻道:“你找死啊!”
“咱们好不容易才种出这些高粱,我不能眼睁睁看它们被烧光,你放开我!”
说罢,吕崖甩开钟总兵,往前猛冲两步。突然“轰”地一声,整间谷仓坍塌。吕崖见状绝望,颓然跪倒,呆呆地望着烈火。
历经千辛万苦,大火终于被扑灭,谷仓早已荡然无存,就连李府几间房子也被烧得面目全非。程东风领着狱卒,把吕崖、钟总兵和拐子李押到李卿近前。
“大人,他们三个看守谷仓不力,致使所有高粱毁之一炬,大小姐也因此受伤,还连累您府上这几间房子被烧,卑职认为,应该立即将他们处死,以安人心。”
程东风话音刚落,国舅哥急忙附和道:“岛上的犯人忍饥挨饿几个月,都等着把高粱磨成面,然后能吃饱饭,现在高粱烧个精光,不严惩他们几个,那些犯人恐怕会生事。”
听到这,吕崖低头不语,钟总兵和拐子李则狠狠地瞪着程东风和国舅哥。李卿想了想,厉声道:“先把他们三个关起来,等天亮,当众处死!”
蓦地,徐娘娘站出来,说道:“等一下,李大人,他们看守不力,全都赖我,您要杀就杀我。”
在场众人俱是一愣。读书人急忙解释道:“李大人,徐娘娘前两天发烧烧糊涂了,他的话不能信。”
徐娘娘推开读书人,说道:“我现在很清醒。他们本来专心看守谷仓,是我执意要他们听我唱曲,才给了放火的人可乘之机。”
国舅哥暴怒,呵斥道:“徐娘娘,你别胡说八道,我和读书人看得清清楚楚,你根本就没有唱曲。”
“你们当时也在场?”李卿惑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