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吕崖和钟总兵沿着石路朝码头走去,吕崖开口,“钟总兵……”
钟总兵又察觉端倪,急忙低声向吕崖示意道:“不要说话,又有人跟踪,但不是昨天的人。”
吕崖点点头,和钟总兵阔步向前走去。果然不出钟总兵所料,另外一名囚犯悄悄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监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翌日,吕崖、拐子李和钟总兵三人在高粱地干活,又有一名囚犯跟踪监视他们三人。
一连几天被国舅哥安排的眼线监视,吕崖、钟总兵和拐子李不胜其烦。待夜幕降临,三人围坐在囚室桌旁,共同商量对策。
拐子李率先发起牢骚,他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吕崖,你识文断字的。钟总兵,你也总是号称自己谋略过人。你们赶紧想个办法,怎么对付那些咱们后面的尾巴!”
“我是觉得现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清楚他们什么用意,也不清楚他们背后是什么人,不宜打草惊蛇。”钟总兵说道。拐子李愤恨说道:“那他娘的也得想个不打草惊蛇的办法对付他们呀,总不能总是这样假装不知道吧?人家还以为咱们是三个大傻子呢!”
“我现在是还没想出其他办法来。”钟总兵说完不再说话。拐子李看向吕崖,没好气地说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这么半天了,怎么连个屁都不放!是不是也没主意了?你们要是都没主意,那老子出个主意,把他们引到没人的地方就是打,打的他服服帖帖,说出背后的人来!”
“万万不可,万一要是李卿派来的人怎么办?那岂不是惹下大祸了吗?到那个时候怎么收场?”钟总兵反对拐子李的说法。拐子李气愤道:“那他娘的怎么办?你们没主意,我出主意又反对!”
“你先不要着急,听听吕崖怎么说。吕崖,你说说你的看法。”钟总兵说完看看吕崖。为了不被巡视狱卒发现,吕崖一边假装讲图纸,一边低声道:“我们先分析一下他们的方式和规律。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负责监视咱们的一共有七个人,都很机灵。担心被咱们发现,他们每天换一个人,轮流监视。肯定是有备而来!”
“在这杀门岛,谁他娘的能调动这么多人?国舅哥吗?”拐子李发问。钟总兵插话,“国舅哥手下只有读书人和徐娘娘,他没这么大势力,肯定不是他。”
“不是这个坏小子还他娘的能是谁?”
“这事看来还挺复杂!”钟总兵说道。拐子李问吕崖,“他们都是什么人?”拐子李向吕崖投去问询的眼神。
“犯人!都是犯人。”
拐子李火气上来,不觉提高音量道:“犯人就好办了!查查都他娘的有谁?我明天打折他们的狗腿,看他们还敢不敢监视咱们!”
“哼,千万不要冲动!要是打折他们的腿管用,我早动手了,还轮得到你吗?”钟总兵插话道。拐子李气不过,追问道:“是谁指使他们?不是国舅哥难道是李卿吗?”
吕崖摇摇头,泰然道:“依我看,不会是李卿,八成是国舅哥。”
“按理说国舅哥没有这个实力调动这么多人哪。”钟总兵心存疑虑。吕崖想了想说:“没准背后有人指使。”
“这个人会是谁?难道是李卿吗?”钟总兵问道。吕崖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他娘的,那我们怎么办?”拐子李问道。吕崖沉思片刻说:“莫慌,为今之际,咱们得想办法先摸清他的眼线,然后再仔细研究对策。”
钟总兵和拐子李点头应下。
翌日,吕崖和钟总兵照例沿着石路朝码头走去。忽地,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站住。
后面跟踪的囚犯立刻躲起来,过了会儿,他探出头,发现吕崖和钟总兵竟然不见了。囚犯骇然失色,不管不顾地大步往前走去。蓦地,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并就势把他拖到路边石头后。
片刻,那名囚犯缓过神,发现吕崖正站在自己面前,而捂着他嘴的正是钟总兵,囚犯大惊失色,刚要呼喊,吕崖瞪着囚犯,肃然道:“大胆狂徒!你要是敢喊,我立刻送你去见李大人,就说你造船期间擅自离岗,偷懒怠工,而且鬼鬼祟祟,有意图越狱之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囚犯大惊,急忙点点头,吕崖这才向钟总兵示意道:“钟总兵,你放开他。我有话要对他说!”
钟总兵把手拿开,囚犯看看吕崖,又看看钟总兵,不由得一脸惧色,吕崖喝道:“小虎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吕……吕大哥,钟大哥……你们……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了……”囚犯苦苦求饶。
“我能不能放过你就看你的表现了!有些话我要问你,你要从实招来!”吕崖说道。囚犯不住地点头,“好好,您只管问吧,我什么都说。只求您饶了我就行!”
“我问你,是不是国舅哥让你跟踪我们?”吕崖开始审讯囚犯。囚犯稍一停顿道:“吕……吕大哥……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就告诉你们吧,这件事和国舅哥没什么关系,其实我是奉李大人的密令监视你。”
“哦,李大人?那好,既然是李大人吩咐的那就好办了!”吕崖白了一眼囚犯,继续说道:“现在你就跟我去李府,咱们当面问问李大人,有没有这回事!”
“去……去就去,我怕你吗?”囚犯犯怵,但仍死死硬撑。
“那走吧!”
“走就走,谁怕谁。”
吕崖见状已经猜出七七八八,不禁冷笑道:“口气还挺硬,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信不信我现在直接杀了你?”
囚犯不说话,兀自“哼”了一声。吕崖接口道:“我杀了你,就跟李大人说你做工不用心,我骂了你两句,你怀恨在心,想杀我,我出于自卫,失手杀了你。我正为李大人造船,他会为了你要我的命吗?肯定不会,你小子死也就白死了。只是替别人死了,有点冤枉而已,不过这些就不归我管了。你到了地府见了阎王爷跟他说就行了!”
“那我就动手了!”钟总兵跟着吕崖演戏。吕崖发狠道:“好,钟总兵,动手吧!”
话音甫落,钟总兵的大手猛地掐住囚犯细弱的脖子,囚犯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这下,囚犯这下子终于支撑不住,坦承道:“我说……我全说……是……是国舅哥让……让我们跟踪你们……”
钟总兵放开囚犯,囚犯穿着粗气继续说道:“李大人偷偷任命国舅哥为岛上的监察官,他知道我和其他几个人有违规行为,就威胁我们监视你们、拐子李和其他犯人,每天向他汇报违规行为。”
吕崖示意钟总兵放下拳头,追问道:“说说你们一共几个人,其他人是谁?”
“好好,我都说。我们一共有七个人,有张二贵、李小四、田甲、朱江、姜小义、洪财。”
钟总兵一脸不屑,“就你们几个虾兵蟹将王八崽子还敢跟我们作对,真是不想活了!”
“二位大哥饶命,我知道错了,你们都答应我不杀我了……可不能出尔反尔呀!求求你们了……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三岁孩童……你们不能杀我啊……”
吕崖说道:“放心吧,我们不杀你,但你要管好自己的臭嘴,千万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国舅哥!明白吗?”
“好好,明白,我什么都不说,就当没被你们发现,这样可以了吧?”
“好,你走吧!”
“谢谢二位大哥不杀之恩,谢谢了……谢谢了……”
囚犯说着惊惶地离开。钟总兵看看吕崖,“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吕崖想了想说:“交给我,明天我好好对付他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