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国舅哥独自来到李府大门口,正准备敲门,李雪乔恰好从门里出来。她一看国舅哥候在门口,好奇地问道:“哎,国舅哥,你来做什么?”
国舅哥赔笑道:“大小姐,我有件小事找李大人商量。哎,我听说吕崖现在给大小姐你当仆人,怎么不见他人啊?”
“哼,人家吕崖是有用的人才,怎么能跟你似的,整天无所事事。他不光是我的仆人,还是岛上的造船监工。这会儿在造船码头呢!”李雪乔一脸不屑。国舅哥暴怒,脱口大骂道:“混账!”
“什么?国舅哥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我!来人,把他抓起来。”
两个狱卒上来要对国舅哥动手,国舅哥见李雪乔生气,连忙来到李雪乔身旁解释道:“没有,没有,大小姐息怒!我哪敢说您哪,你就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是说吕崖混账,他既然是你的仆人,就该寸步不离地伺候,尽职尽责。像他这样,根本不配给你当仆人!”
“哎呀,看不出来呀,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还很懂怎么当仆人。既然你会,那你来当。”
“好啊,大小姐,我会当的很好的。肯定会比吕崖当得好的千倍万倍!”国舅哥欣喜若狂。
“哼,你想得美!怎么会轮得到你!”李雪乔白了一眼国舅哥,转身走开。国舅哥看着李雪乔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我能不能当你的仆人可不是你说的算,你爹说了算。”
书房里,李卿一听国舅哥要给李雪乔当仆人,不可置信地盯着国舅哥。
“哦。你可是前朝国舅,来府上给大小姐当仆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国舅哥摇摇头,执拗地说道:“李大人,这没什么不妥的!毕竟是此一时彼一时嘛,而且您也不要担心我做不好,正是因为我当过国舅,才知道怎么伺候人,所以我更有资格当大小姐的仆人。您放心,我一定能把大小姐伺候的很好。”
“那我问你,大小姐知道你要给她当仆人吗?”
“这个我想大人您完全不用担心,大小姐乖巧听话,那么听您的话,只要是您点了头,她不会反对。”
“乖巧听话?”李卿没好气地拉下脸,“哼,你倒是真会捡好听的说啊!在这杀门岛上,最不听话的就是她!你想当她的仆人,可以,只是我得提醒你,大小姐是不会同意的,一定会想方设法赶你走,你要做好吃苦遭罪的准备。”
“李大人,您放心,只要您不发话,我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绝不离开,我一定说到做到。李大人,那您看,现在有我做仆人伺候大小姐,是不是就用不着吕崖了,不如让他搬回牢里,专心造船吧。”国舅哥固执己见。李卿斜了一眼国舅哥,诘问道:“哼,我要是让吕崖回牢里,你还能给乔儿当仆人吗?”
国舅哥被噎得一愣。
天色趋晚,红日收起刺目的光芒,大地笼罩在黄昏的静谧中。国舅哥筋疲力尽地走出李府大门,坐在台阶上歇息。过了一会儿,他见吕崖回来,慌忙站起身道:“吕崖,告诉你件事,从今天起,我跟你一样,也是大小姐的仆人,吃住都在李府。”
吕崖顿时惊喜万分,“真的吗?国舅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那可实在是太好了。”
国舅哥见吕崖不怒反喜,惑然问道:“你……你有病吧……为什么高兴成这样?你怎么不生气?”
吕崖一听顿时觉得好笑,反问道:“你才有病呢!在牢里好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读书人和徐娘娘伺候着不好好享受,居然来给人家当仆人,伺候人家!依我看你病的不轻啊!”
“你……你……”国舅哥被吕崖说的哑口无言。吕崖接着说道:“你居然还傻到问我为什么不生气?哼,我告诉你吧,有人主动来顶替我挨打受累,我真是感谢还来不及。”
“你……吕崖……你……”
面对吕崖的伶牙俐齿,国舅哥真是既无招架之功又毫无反击之力,只能默默自己生气。吕崖又说道:“国舅哥,我相信你,你平时阳奉阴违惯了,伺候人方面一定很有一套,你肯定比我会伺候人!这下好了,有你伺候大小姐,我就能专心忙自己的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那么吃苦遭罪了!”
说罢,吕崖乐呵呵地进府。身后,国舅哥傻了眼。半晌才拍拍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他娘的,吕崖的一席话咋有点像点醒我这个梦中人似的呢?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不应该放着好日不过,来委曲求全……”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书房,李卿站在窗前,看见李雪乔气冲冲地走来,他忙开门出去,明知故问道:“乔儿,脸色这么难看,谁惹你生气了?告诉爹,是不是吕崖?”
“爹,我有件事要问你,你为什么让国舅哥给我当仆人?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个人!”李雪乔直奔主题。
“乔儿,你也应该理解爹的苦衷啊,他毕竟是皇亲国戚,有国舅哥这个身份,他跪在我面前,苦苦相求,我如果不答应,岂不太不尽人情?”
“爹,怎么?您这个时候把他当国舅哥了?平时可没见您拿他当回事啊?”
“爹也是有私心的嘛。你想想,他过去是国舅,一大群丫环小厮前呼后拥地伺候,肯定知道怎么伺候人。怎么能把人伺候好,伺候高兴。爹也是想你能有人照顾,天天都高高兴兴的。”
“不用了,我有吕崖伺候就够了,我已经很高兴了,用不着国舅哥。你让他走吧!从哪里来的回哪去!”李雪乔不领情。李卿不悦地板起脸,呵斥道:“哼,乔儿,还有脸说!吕崖到府上是当仆人伺候你的,可你倒好,给他打扫房间,早晚送饭,起得比他早,睡得比他晚,天天不是他伺候你,而是你伺候他,你们俩个身份完全掉了个,你俨然成了他的丫环,他成你的主子了!而且你对他比对爹还亲!”
李雪乔被李卿说中,尴尬地笑笑,说道:“爹,其实……其实我是在试探他!我这么做是看看吕崖懂不懂得感恩,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女儿死都不会喜欢。”
“哼,一派胡言,我看你这么做不是试探吕崖感恩不感恩,而是让他感动。”
“那是你认为,我可不这么认为。爹,我正按部就班找吕崖的缺点,你就别打扰了我了好不好?国舅哥会捣乱的,到时候就没法找吕崖的缺点了,您让他走吧。”
“哼,胡说八道,我相信国舅哥是来伺候你的,怎么会捣乱?说不定,他还能帮你找吕崖的缺点,对你起到帮助作用呢。”
“爹,总之我不管,是您让国舅哥给我当仆人的,您必须把他弄走。”
“好啊,乔儿,你既然跟你爹这么硬气,我也不用手下留情。我告诉你!我是可以让国舅哥走,不过,你别忘了,吕崖来当仆人也是我同意的,他得跟国舅哥一起走,要不真成了外边人说的,吕崖不是来当仆人的,是来当上门女婿的。”
李雪乔生气,撅着嘴道:“哼,您不让国舅哥走,我让他自己走就是了!这个很容易,根本难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