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乔一听何三姑要走,急忙躲到柱子后面。何三姑开门出来,大步走远。
李雪乔正疑惑地望着何三姑的背影,忽然房内传来李卿的声音,“乔儿,出来吧!还没听够吗?”
李雪乔调皮地吐吐舌头,讪笑着走进书房,不解地问道:“爹,女儿有一事不解,你刚才明明看见我走了,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李卿瞥了一眼李雪乔,漠然说道:“别忘了我是你爹,看着你长大的。爹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你?”
李雪乔忽然板起脸,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委屈地说道:“爹,你只是自认为了解我,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哦,此话怎讲?莫不是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李卿一时摸不透李雪乔的心思。
李雪乔不说话,突然眼泪流了下来。
李卿看到李雪乔落泪,不解地问道:“乔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雪乔不说话,自顾自抹着泪花。
李卿这下子慌了神,急忙起身走过去,关切地询问道:“乔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爹,谁欺负你了?是哪个胆大的狗奴才惹你生气了?爹饶不了他!”
李雪乔依然哭着不说话,李卿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女儿呀,你到底怎么了嘛,快告诉爹,爹年纪大了,担不得忧虑。”
李雪乔泣道:“爹,你非娶那个女人不可吗?”
李卿一听李雪乔这么问,不知道她是何用意,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乔儿,你就是为这事哭吗?”
“爹,我看得出来,那个女人根本不想嫁给你,倒像是你逼着人家嫁给你,你就是贪图美色,把我娘忘了。”
李卿正色道:“乔儿,爹告诉你,你娘永远活在爹的心里,在爹的心里,谁也没你娘重要。”
李雪乔追问道:“既然这样,那我呢?”
李卿不假思索地答道:“你是你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和你娘在爹心里一样重要。”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娶那个女人?我就是不明白,她上岛是来找她相公的,绕来绕去,怎么又突然变成您要娶她了?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乔儿,你听爹说,爹要娶何姑娘是有原因的,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各自安好。”
“即使如此,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至于原因,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我会一五一十跟你讲清楚。但你要相信爹,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自私自利。”
“既然不告诉我就说明你说的原因是假,是骗我。”
“乔儿,爹没有骗你,爹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李雪乔不领情,从椅子上站起来,冷然道:“爹,我不管你说的原因是真是假,有我在,你就别想跟那个女人成亲。”
说罢,李雪乔直直往外走去。
身后的李卿皱了皱眉,扬声说道:“乔儿,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爹跟你做笔交易,怎么样?”
李雪乔闻声站住,回头望着李卿,一脸不解地问道:“什么交易?你说说吧。”
李卿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乔儿,只要你同意让爹娶何姑娘,我就放了吕崖。你看怎么样?”
李雪乔恨恨地望着李卿,脸上爬满泪水,又是哀痛,又是羞恼,半晌说道:“我不要做这种出卖娘亲的交易,你还是杀了他吧!”
说罢,李雪乔捂住樱口跑出去。
“哎,乔儿……”李卿忙喊道。
李雪乔却头也不回地离开。李卿一脸无奈,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踱着步。
佟春秋正焦急地等在房内,何三姑推门进来,佟春秋一看何三姑脸色就猜出结果,但仍不禁问了句:“是不是没能说服李卿?”
何三姑默默地坐到诊案边,一声不吭。
佟春秋伤心闭眼,再睁开眼时,目光中伤心全无,尽是坚毅和果决,她咬了咬牙,大步往外走去。
何三姑连忙跑过去拉住佟春秋,问道:“佟姐姐,你要去哪里?”
“我……我一个人出去静静。”
“对不起,佟姐姐,都是我没用,不能说服李卿救出吕崖,都是我不好,我真恨自己……”何三姑心怀愧疚地低下头去。
此时的佟春秋心力交瘁,却不得不提起精神。她挽住何三姑的手,安慰道:“别这么说,这怎么能怪你,我们无亲无故,只是萍水相逢,你却能不惜一切地尽力救吕崖,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佟姐姐,求求你,你可千万别去做什么傻事,那样非但救不了吕崖,反而会害人害己。”
“放心吧,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心里太乱,想出去一个人静一静,随便走走而已,一会就回来。”
佟春秋说着要走,何三姑还是担心佟春秋一时冲动而鲁莽行事,拉着她不松手,说道:“你要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去。放心,我不说话,不打扰你清净。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佟春秋了解何三姑的担心,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哎呀,你好好看医馆吧,我可用不起你这随从。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哎,有办法了!”何三姑忽然想起什么,兴奋地提议道:“咱们去求李姑娘,李大人最心疼她,一定会听她的话,而且吕崖平日和她的关系也不错,如果她肯帮忙,一定可以救出吕崖。”说罢,她拉着佟春秋就要往外走。
佟春秋却站住不动,何三姑不解地问佟春秋,“佟姐姐,我们快去求李姑娘啊,你怎么不走?”
佟春秋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何三姑不解地问道。
“且不说李雪乔素来对你有敌意,根本不会帮忙。若叫李卿知道你亲自去求完他,又去求李雪乔救吕崖,难免猜疑你跟吕崖的关系,徒惹不必要的麻烦。”
何三姑想了想,恍然道:“还是佟姐姐想得周到,可是那吕崖怎么办?”
佟春秋迟疑了一会,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能我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何三姑哀声说道,想起什么又急忙叮嘱,“佟姐姐,救吕崖要紧,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脾气,她说什么是什么,千万别拧着她,以免耽误了救人大事。”
“放心吧,不必为我担心。我虽然有时候鲁莽,但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就好,等你好消息。”何三姑点点头说道。
佟春秋疾步离开。
佟春秋走到李雪乔闺房门前停下,思索着做着决定,她抬手准备要敲门,突然又停住,侧耳贴在门上听屋内动静,隐约中有窸窸窣窣的哭声。佟春秋惊疑,抬手敲门,没反应,又敲几下门,仍没反应。她顿了顿,准备推门进去。不料,门突然开了。李雪乔站在门后,眼圈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佟春秋从未见过这个样字的李雪乔,有些愣神,“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李雪乔见是佟春秋,冷冷地问道:“哼,你来干什么?”
“我……”佟春秋一脸窘迫,但心系吕崖安危顾不得面子,顿了顿,抬头昂然说道:“大小姐,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此次来是有事相求,希望大小姐能帮忙。”
“什么事?说吧!”
“大小姐,我是想请你向李大人求情,救救吕崖。”
“我爹已经决定杀他,我可救不了他。”李雪乔断然回绝。
“大小姐……”不待佟春秋开口,李雪乔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