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吹牛!你把你的办法说出来听听,先让我跟舅哥看看可不可行。”
国舅哥点点头,附和道:“对。”
国舅哥察觉不对,转头看向读书人。读书人这才意识到纰漏,解释道:“国舅爷,一时口误,莫怪。”
国舅哥冷眼一翻,侧脸看向吕崖,接过方才的话茬说道:“你想跟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吕崖鄙夷地看了一眼国舅哥。
“事成之后,不许你再跟李雪乔来往!”
“等你酒醒后咱们再谈!”吕崖说着扭身就走。这时,徐娘娘冲进门拦住吕崖,恳求道:“吕崖,你别走。”他说着给国舅哥跪下,“国舅爷,求求您,就跟吕崖合作吧。”
“徐娘娘,你给我起来!”国舅哥命令道,见徐娘娘跪地不起,他朝读书人示意,“读书人,去,把他给我拉起来!”
读书人疾步去扶徐娘娘,劝解道:“娘娘,有什么话咱站起来说。”
“你别扶我,国舅爷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徐娘娘仍然跪地不起。
读书人急了,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娘娘,你起来,我这两天一定想出办法,咱们不必跟吕崖合作,快,国舅爷要生气了。”
吕崖转过身,一把推开读书人,扶起徐娘娘道:“你不用求他,国舅哥是聪明人,他一定会跟我合作的。”
“吕崖,把你那脏爪子拿开!”读书人怒了。吕崖不理读书人,自顾自地朝国舅哥说道:“国舅哥,我就是个囚犯,李雪乔在不在岛上,我都是囚犯,只管一心替李大人造船,而你则不同,如果李雪乔嫁出去,你就是一个只能做梦的囚犯。”
国舅哥不说话,陷入沉思。读书人凑过去,劝说道:“国舅爷,大小姐的心不在您这,留住了她又有何用?白白便宜了吕崖。还有,您忘了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了吗?”
国舅哥狠狠瞪了一眼读书人,咬牙切齿道:“等你想出办法再提那个计划!只要李雪乔留在岛上,本国舅就有希望。吕崖,我跟你合作!”
少顷,几人围坐在桌边。吕崖看看国舅哥,又看看读书人,开口道:“既然不能从李大人这边找突破口,咱们就打宋英俊的主意。何三姑跟我说,宋英俊最恨别人欺骗他,咱们就索性来个大骗新郎。”
“说得容易,怎么骗?”读书人说起风凉话。三人齐齐白了一眼读书人,读书人立马噤声。吕崖接口道:“让何三姑说服李卿在迎亲当日唱戏,安排一出结婚场景的戏,徐娘娘,你扮新娘,国舅哥,咱们想办法弄出点乱子,趁机把李雪乔和徐娘娘对换,上船之前再暴露给宋英俊。宋英俊会认为自己被李卿愚弄欺骗,一气之下就会退婚。”
读书人情绪激动,厉声说道:“我反对,吕崖,你为什么不扮新娘?娘娘,你不能答应,吕崖是让你去送死!”
徐娘娘平静地看着读书人,沉声说道:“我愿意。雪乔管我叫姐姐,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只要能阻止雪乔外嫁,我死不足惜。”
“徐娘娘,你说什么傻话!”读书人傻眼。徐娘娘不理读书人,续道:“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如果我死了,请你们帮我照顾好拐子哥。”
读书人嘴角微动,正准备说话,徐娘娘就接口道:“吕崖说的是好办法,我意已决,读书人,你不要再劝我了。”
吕崖劝解道:“你们两个先不要吵,此计划有一处关键,一定要李卿亲自把徐娘娘交给宋英俊,这样,就是他自己搞错的,怪不到任何人头上。国舅哥认同地点点头。读书人想了想,转而说道:“娘娘演新娘,我要演新郎。”
吕崖和国舅哥一听纷纷看向徐娘娘。徐娘娘摆摆手,拒绝道:“不行,你,你记不住戏词。”
“你任选一段,看我能不能记住。”
“你,你念戏词和背书一样,没有感情,观众不喜欢。”
“那你可以教我啊。”读书人心有不甘。
“只有半个月,你这么笨,学不会。”
吕崖见读书人不依不饶,不耐烦地看向国舅哥。国舅哥拍案而起,打断读书人和徐娘娘的争论道:“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读书人,你负责催场。”
“是。”读书人不情愿地应下。天气怡人,李卿与何三姑在后院散步。行至中途,李卿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何三姑不解,惑然问道:“为何叹气?”
“乔儿一走,岛上就剩你我,身边没个孩子,哪里还像个家啊?她嫁得又这样远,想见面也没那么容易,我怕是要饱尝思女之苦了。”
何三姑不回话,默默往前走。李卿接口道:“我想好了,等乔儿嫁过去,我就立刻跟宋大人联系,尽快救出何志平,咱们也好尽快圆房,生个一儿半女,以解为夫思女之苦。”
何三姑仍是不说话,只淡淡一笑。两人默默走了一段。何三姑似乎想到什么,提议道:“李姑娘出嫁当日,不如让徐娘娘演杂剧庆祝,也热闹一些。”
李卿略一沉吟,点头道:“是个好主意,不过,乔儿出嫁是大喜事,让囚犯演杂剧多有不妥。这样,我派人去岛外寻觅好的杂剧班子,请他们到岛上来。”
何三姑见李卿心存顾虑,劝说道:“大喜之日让囚犯演杂剧确实有些不妥,不过也并非不可行,关键在于怎么看。”
“夫人如何看?且说来听听。”李卿一听来了兴致。
“岛外盛传,犯人上了杀门岛,就好比一条腿迈进了鬼门关,照此说来,杀门岛岂不成了阎罗殿?老爷你岂不成了活阎王?言不符实。”
李卿一脸肃然道:“正因如此,杀门岛才能震慑那些意欲不轨者,令其安分守己,不敢越雷池一步。”
何三姑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此言差矣。震慑在律法,而不在牢狱。犯人入狱,应设法改造,令其改过自新,出狱后不再违法作恶。”
李卿思索不语。何三姑接口道:“李姑娘出嫁,让犯人们演杂剧庆祝,一来彰显你对他们的信任与关爱,他们对你也更信服,从而安心改造;二来,宋公子到岛上迎亲,见你大胆放心地让犯人演杂剧,回去一定会讲给宋大人听,宋大人听了再讲给皇上,皇上会认为岛上犯人改造得好,势必龙颜大悦,颁旨封赏;三来,且不说岛外杂剧班子肯不肯来,花费断然不少。”
李卿见何三姑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点头称赞道:“夫人想得如此深远具体,着实出乎为夫意料。”
“我现在是你的夫人,凡事总要替你多考虑些。”何三姑粲然一笑。李卿听了高兴得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何三姑。何三姑不解,惑然问道:“为何这般看我?”
李卿缓过神,动容地说道:“咱们成亲以来,你还从未说过如此体己话,我实在太高兴了。”
“那你是答应让徐娘娘演杂剧了?”
李卿点点头,反问道:“夫人诚心为我考虑,这样做的益处都一一讲明,我焉有不答应之理?”
何三姑舒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