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姑摇摇头,继续劝说道:“佟姐姐,你冷静点,千万不要做傻事,吕崖也不希望你这样。”
佟春秋心急如焚,逼问道:“吕崖明天就要被处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我做不到!你想想,如果他是你相公,你会怎么做?”
“我……”何三姑一时语塞,顿了顿,笃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这么做就是去送死。你我姐妹一场,我不能让你出去。”
佟春秋气极,她拔出匕首,警告道:“就是姐妹一场你才不应该拦着我,破坏我的救人计划!你要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何三姑一动不动,决绝地说道:“如果你真想出去,那就先杀了我。要不然你就别想出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佟春秋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叹了口气,颓然地说道:“我也知道我这么做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可你要知道,但凡有其它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做,我现在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夫妻一场,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佟春秋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眼里充满忧伤、愤怒和无助。
“冷静点,想想办法……”何三姑劝慰道:“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咱们……咱们再去求求李雪乔,她一定能说动李大人放了吕崖。一定能的!”
佟春秋不信,面露绝望之态,“你还没看出来吗?李卿这次是铁了心要杀吕崖,他想吕崖死,我们找谁求情都没用。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李雪乔躲在房里哭,她就是因为替吕崖求情未果才会哭。”
何三姑唯恐佟春秋鲁莽行事,继续好言安慰道:“这些你也只是猜测,或许另有原因呢。”
“如果另有原因,那就说明她不想救吕崖,我们去求她也是白求。”
“你怎么净说丧气话,当年刘备也是三顾茅庐才把诸葛亮请出山的,刘备如果像你这样坐在家里胡思乱想,不付出行动,会有西蜀江山吗?凡事都要有信心,要敢于尝试,咱们多求她几次,用真心打动她,她一定会帮忙的,俗话说心诚则灵。”
佟春秋见何三姑如此费心规劝自己,不禁苦笑几声,颇为失意地说道:“即便你说得对,也没有时间了,李卿已经下令处死吕崖了。等李雪乔答应救人,吕崖恐怕早死了。”
“明日才处死吕崖,我们还有时间,咱们现在就去。赶快走!”何三姑说罢,拉上佟春秋朝李雪乔闺房走去。
李雪乔闺房黑着灯,李雪乔早早就已就寝,但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想的都是吕崖的生死。她顿感心烦意乱,索性坐起身来。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李雪乔循声望去,门外伫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她不禁纳闷地问道:“谁啊?”
黑影不答话,又敲了两下门。
“到底是谁啊?什么事?说话呀?”李雪乔提高了嗓门。来人仍是不答话,又紧敲了两下门。
李雪乔耐心耗尽,气嘟嘟地下床,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谁呀?怎么不说话?”
但见佟春秋立在外面,李雪乔仔细打量佟春秋,只见她耷拉着脑袋,愁眉锁眼,全然没了白天时的娇纵与蛮横。
李雪乔怒气未消,微嗔道:“我问是谁为什么不答话?你有什么事啊?说吧!”
佟春秋立马竖指于唇,示意李雪乔小点声。
李雪乔压低声音,又问道:“你又来找我干嘛?说吧。”
佟春秋局促地赔着笑,嗫嚅道:“大小姐,实不相瞒,还是那件事,求求您救救吕崖。现在只有您能救他,求求您,救救他吧。”
李雪乔一听,仰起脸抱着胳膊,不耐烦地回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救不了他,那个女人不是神通广大吗?不是在我爹面前说一不二吗?让那个贱女人去救啊。”
佟春秋压住怒火,好言好语地说道:“大小姐,瞧您说的,如果我家小姐能救,用得着这么晚来求您吗?”
“哎呦,听你的意思,不是心甘情愿地求我救他,那还求我做什么?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李雪乔说罢,作势就要关门。
佟春秋见李雪乔转身就要走,连连伸出一只手抵住门,用另一只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告饶道:“别,大小姐,您别误会,我是真心来求您的,只是我拙嘴笨腮,不太会说话,大小姐千万别误会,我真的是真心实意求您救吕崖……”
李雪乔蕴口气,逼问道:“那本小姐问你,是你要救他,还是那个贱女人要救他?”
佟春秋脱口答道:“当然是我家小姐了。”
李雪乔冷眼一翻,泰然说道:“那让她去求我爹呗,用得着你求我吗?”
“实不相瞒,我家小姐已经求过了,李大人没有准许。话又说回来,我家大小姐哪有大小姐您面子大。”
“既然她想救,为什么她不来找我?”
“她知道您不喜欢她,怕来了惹您生气,所以才没来。”
“哼,既然她知道我讨厌她,那么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帮她。真是自讨没趣,赶紧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李雪乔说着要关门,佟春秋急忙制止,“大小姐,实话告诉您吧,其实是我想救吕崖。”佟春秋见势头不对,急忙改口。
李雪乔撇撇嘴,怀疑地问道:“真是你要救?”
“是的,是的,大小姐,确实是我要救。”佟春秋连连点头回答。
李雪乔漠然一笑,说道:“你还是求那个贱女人去吧,让她想办法。我跟你非亲非故,不想帮你。”
佟春秋不由得愣了一下神,李雪乔趁机“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佟春秋急忙哀求道:“大小姐开门,大小姐,求求你,救救吕崖,求求你了……开门啊……”
任由佟春秋在外哀求,李雪乔就是不理,她独自靠着房门,油然自语道:“吕崖,你别怨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我要救你就得同意我爹娶那个贱女人,我是绝对不能让她当我娘的。”
夜色越来越浓,四下一片寂静,仅仅听到佟春秋哒哒的踱步声。她在李雪乔闺房前来回走,见李雪乔迟迟不开门,叹了口气,往客房走去。
就在这时,何三姑从暗处走出来,“佟姐姐,你干什么去?”
“求也没用,她不肯帮我们,回去吧。”
“佟姐姐,千万别灰心,你要是灰心,吕崖可就真的没救了。”
“可是已经求过她了,她不同意帮忙,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佟姐姐,俗话说诚心能惊动天地,我就不相信李雪乔的心是石头的,就感动不了,你再去试一次。”
佟春秋泄气地回道:“她话说得很明白了,她根本不想救吕崖,估计求也是白求。”
“那我去求她。”
“肯定没用的。”
“不去尝试怎么就知道没用,总要去试试才知道结果。”何三姑心意已决,迈步上台阶来到房门外,抬手敲门。
“我说过了,我救不了他,你回去吧,别烦我了好不好?”李雪乔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何三姑并没有放弃,仍在继续敲门。
李雪乔猛地拉开门,怒道:“我说你还有完没完!”
何三姑没开口,而是低着头正思索着如何回答。
李雪乔定睛一瞅,原来是何三姑,“怎么会是你?谁来我也救不了吕崖,而且我也不想救。”
李雪乔说罢又把门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