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李白了一眼吕崖,没好气地说道:“只要他不帮李雪乔,好好安排越狱的事,我他娘的就没意见。”
“李雪乔的忙必须帮,我都已经答应她了,如果反悔那成什么人了!我们当下要赶紧想个办法,既能帮李雪乔的忙,还不用我出手,不让李卿怀疑我。无论如何,我吕崖一向行的正、走得端,三条大道走中间。决不能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吕崖继续固执己见。钟总兵挠头想了想,蓦地,他眼前一亮,提议道:“哎,有办法了!国舅哥总想娶了李雪乔,日后好继承李卿的官位,他如果知道李雪乔要嫁给别人,肯定设法阻止。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他,让他把这件事搅黄了,我们坐山观虎斗。”
“钟总兵,还是你聪明!这脑袋太灵光了!”拐子李深以为然。钟总兵毫不自谦地点点头,“主意都是人想出来的,遇事情别慌,肯定会有解决办法的!”钟总兵转而看向吕崖,询问道:“吕崖,这个办法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国舅哥的确是个可利用的好人选。”吕崖终于点头应下,又说道:“但是也要好好策划一番。毕竟除康虎的时候他被利用过,吃过这个亏。”
“没错。”钟总兵点点头。
天暖日长,卉木萋萋,国舅哥独自躲在囚室里小酌。俗话说借酒消愁,但国舅哥脸上却丝毫不见愁云,反而是一派喜色。酒兴正酣时,读书人突然走进来,堆着笑讨好道:“国舅爷,瞧您这么悠闲,想必有什么喜事,是不是想到除掉吕崖的办法了?”
“算你他娘的聪明……”国舅哥朝读书人摆摆手,“来,快坐下陪我喝两杯。”
读书人一听赶忙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乐不可支地问道:“国舅爷,您说说,怎么做?”
“我准备挖个陷阱,往里面布上尖锐利物,再想办法把吕崖诱来,只要吕崖掉进陷阱,就穿他个透心凉,必死无疑。”国舅哥说到这眉毛一挑,接口问道,“如何?”
“如果单纯杀吕崖,这倒是个好办法,就像是拿着刀直接刺死仇人一样简单直接。可是,国舅爷,你想没想过,吕崖可不是普通囚犯,在岛上他顶个造船官使,李大人现在正重用吕崖造船,他完了,李大人完不了啊,一定会调查,很容易就会查到您头上。到那个时候……”读书人心存顾虑。
国舅哥不犯怵,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我当然想过,李卿他查到又如何?他还敢杀了我不成?你别忘了我有皇亲国戚的身份。他最多有气难出,打我几棍子,只要能把吕崖杀了,挨李卿几下打我也认了。”
“那大小姐呢?她要是知道你杀死了吕崖,恐怕更不会喜欢你。”
国舅哥抿了抿嘴,直言道:“吕崖死了,没有人跟我争李雪乔,她早晚是我的人。”
“我是说大小姐知道是您杀了吕崖后,她会怎么做?”
国舅哥反问道:“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您杀了她心爱之人,她肯定不会再跟您在一起了,甚至会替吕崖报仇,让您血债血偿!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李雪乔,这丫头惹急了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国舅哥闻之一惊,擦了把额头冷汗,他沉吟片刻,扭头盯着读书人,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国舅爷,您……”读书人心里发毛。国舅哥扶住读书人肩头,含笑道:“读书人,我觉得现在考验你忠心的时候到了。”
读书人攸地站起身,连连退开几步,屏绝道:“国舅爷,您让我办其它的事都成,这件事不成。真的不行,我做不了,不能答应您!”
“哼,只要办成这件事,我给你十坛酒怎么样!”
“一百坛酒也不行!国舅爷,您给我再多的酒,我也得有命喝才行。此事非同小可,我是万万不能做的。”尽管国舅哥啖之以利,但读书人仍不为所动。国舅哥见读书人不答应,顿时怒了,变色威胁道:“读书人,你要不帮我,我就把徐娘娘以前欠我的账一并清算!我这就去找徐娘娘!”
国舅哥假装要走,只听扑通一声,读书人直挺挺跪下,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告饶道:“国舅爷,不是我不帮您,是您的计划太不成熟。您想想,就算我替您承担罪名,也瞒不过大小姐呀。他会相信是我自己杀吕崖吗?她肯定知道您是幕后指使啊!你还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替我承担罪名?承担什么罪名?我又没让你承担罪名!你胡说什么呢?”国舅哥没反应过来。
读书人愣了愣,一骨碌爬起来,转悲为喜道:“误会了,误会了,国舅爷,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读书人讪讪笑道:“以为您要设陷阱杀吕崖,让我顶替罪名。”
国舅哥明白过来,冷哼一声,凛然道:“读书人,你以后少自作聪明!我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置你和徐娘娘的死活于不顾!你们跟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国舅爷,你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就冲您这句话,我和娘娘誓死追随您,我敬您一杯。”读书人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国舅哥重拾话题道:“话又说回来,既要除掉吕崖,还不能暴露,读书人,你有什么好主意?”
读书人思忖片刻,嘬着牙花答道:“老办法,我们只能借刀杀人!”
“康虎已经死了,谁还有杀吕崖的刀?我们还能借谁得刀?”
“李大人啊,我们现在只能借李大人之手除掉吕崖。”
“怎么借?你说梦话呢吧?刚才你不是说李大人重用吕崖。他这么重要,怎么会杀他?”
“重用不见得就不能杀,别人杀不行,他自己杀就可以了!当年汉高祖刘邦还重用淮阴侯韩信呢,不也照样杀死。”
“这话倒是有道理,不过我们怎么做才能让李卿杀吕崖呢,吕崖可不是康虎,不会傻到跑去李卿的私库献殷勤!”
读书人故作神秘地掩嘴答道:“吕崖当然比康虎聪明数倍,除掉康虎的办法对吕崖来说肯定是小儿科,得用更高级的办法才行。”
“这倒是,那你现在有更高级的办法吗?说来我听听!”
读书人笑笑,“国舅爷,您说李大人即便再重用吕崖,会同意大小姐和吕崖在一起吗?”
“他娘的,李雪乔跟我在一起,李卿他都不见得同意,更甭提吕崖只是个囚犯了。他再聪明,再能干,始终是囚犯,门不当户不对嘛!”国舅哥脱口而出。
读书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国舅爷,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国舅哥不明何意,问询地看着读书人,“什么意思,快说清楚!”
“现在岛上有人说大小姐视吕崖为玩物,有人说大小姐和吕崖是朋友,也有人说大小姐喜欢吕崖,反正说法不一,倘若岛上人人都说大小姐喜欢吕崖,把这件虚无缥缈的事坐实。您说,李大人会怎么做?”读书人继续说一半藏一半。
国舅哥有些不耐烦,催促道:“你他娘的少卖关子,直接说怎么做?”
“挖陷阱……”
“我刚才说挖陷阱不是被你他娘的给否决了吗?怎么还挖陷阱?”读书人神秘地说:“国舅爷有所不知,我挖的陷阱和您挖的陷阱那是两回事。您挖的陷阱是装一个人的,我挖的陷阱是装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