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乔猛地站住,回头望着吕崖,她擦干眼泪,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吕崖无奈地笑笑,说道:“此时非同小可,一着不慎被你爹知道了我就性命难保。所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我知道,但也要尽快。别等接亲的花轿来了你才想出办法,到那个时候什么都迟了,我就只能一死了之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等到那一天。”
夜深了,吕崖、钟总兵和拐子李在囚室里密谈。拐子李拍了一下大腿,洒然说道:“钟总兵你看怎么样,我他娘的就说李雪乔找吕崖没好事,怎么着?让我猜对了吧。麻烦果然来了!”
“吕崖,那你答应了吗?”钟总兵紧紧盯着吕崖。
“我原本没想答应……”
不待吕崖说完,钟总兵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道:“那就是说你答应了。吕崖,你疯了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就是一个囚犯,你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李卿是什么人,他要是发现端倪,你这次必死无疑。恐怕不光是你,我和拐子李都可能性命不保!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咱们越狱的关键时刻,高粱马上长起来了,咱们的计划正有条不紊地进行,此时此刻绝不能节外生枝。你现在帮她,不是自找麻烦吗?”
“哼!哪里是找麻烦,简直是找死!是想让大家一块死!我说吕崖,你这脑袋有时候挺灵光的,为什么时不时的就他娘的做傻事?你是不是也受到医馆那个傻女人的影响,也想救苦救难普度众生了?”拐子李气得鼻子都歪了。钟总兵一听拐子李说话把何三姑带上了,顿时火了,“拐子李,你说什么呢?咱们在说吕崖的事,三姑怎么就得罪你了?”
“哎呀,他娘的,这又出来一个怜香惜玉的,她就算是纸糊泥捏的也不怕说呀,老子说说她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谁呀?真不要脸,管得着吗?”
“拐子李,你给住口,否则我不客气!”
“吓唬谁呢?老子是吓大的吗?你他娘的有种就不客气我看看!我倒想看看你钟总兵怎么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打自己兄弟!来呀!”
“你……你……”钟总兵气得说不出话,半晌说道:“不理你这种混人!”
“你们俩可真是的,说着我的事呢,这么就吵起来了。”吕崖一脸无奈。
“对,说你的事!他娘的,要我看,你就是病的不轻。什么债都敢揽过来!你别自以为是了!”
吕崖本就心绪不宁,被钟总兵和拐子李这么一说,越发感到决绝不下。他脑中一清,低声分辨道:“你们听我解释好不好?”
“哼,他娘的,三岁孩童都知道,解释就是掩饰!”拐子李丝毫不领情。吕崖无奈,转而看向钟总兵,发现钟总兵正不悦地看着自己。吕崖见状顿了顿,缓缓正容道:“你们不听我也说,李雪乔她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帮她,她就自杀,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就真的置之不理,看着她去自杀吗?这是大丈夫所为吗?”
“她自杀?”拐子李撇撇嘴,“鬼才信!”
吕崖耐心解释道:“你不信那是你不了解她,她性格刁蛮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把她逼到绝路,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哼,你对她倒真了解。”钟总兵忍不住在旁嘲讽吕崖。拐子李想起正事,重拾话题问道:“那你想好怎么帮她了吗?”
“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嘛,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拐子李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他娘的自己想去吧,别让我想,我们没办法。你说你真是,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猴子披虎皮,装他娘的什么大个?她自杀也是被李卿逼得,跟你没有半文钱关系。你紧张个什么劲?”
吕崖面容掠过一个无奈的神情,捧头痛苦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不答应她,她真自杀,我不就成了见死不救了吗?她几次救我性命,还帮我除掉康虎,替春秋报了仇,现在她有难处,求到我了,我不答应,是忘恩负义。难道你们想让我做见死不救,忘恩负义之人?”
钟总兵想了想,开口道:“吕崖,我知道,这耍嘴皮子是你的本事,我跟拐子李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李雪乔?”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喜欢的人只有春秋一个人。”吕崖不耐其烦地否认。
“人是会变的,佟春秋都走了那么久,你天天跟李雪乔在一起,难道就一点没动心?我不信!”钟总兵半信半疑。
吕崖脱口答道:“真的没有,信不信由你。”
钟总兵无奈,转而看向拐子李道:“俗话说旁观者清,拐子李,你说,吕崖是不是喜欢李雪乔?”
拐子李眉头深锁,暗自出神。
“拐子李!”钟总兵大叫一声。拐子李这才回过神来,“这么大声干啥?我又不是聋子!”
“跟你说了半天,你都在想事情。我问你,你想什么呢?”钟总兵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拐子李与钟总兵不假辞色,直言道:“他奶奶的,我突然觉得李雪乔外嫁是个机会。咱们可以利用起来!”
吕崖听了忍不住插话问道:“什么机会?”
“真他娘的笨!当然是越狱的机会,难道是你成亲的机会。”
“哦,这个我倒是没想过,拐子李,你快说说,我们怎么做?”钟总兵也来了兴趣。
拐子李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道:“他娘的,再简单不过!等李雪乔出嫁的时候,咱们可以藏进装嫁妆的大木箱里,或者乔装打扮,混进迎亲队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杀门岛。怎么样?这个主意好吧?”
钟总兵一拍大腿,当即赞同道:“好主意!果然是好主意!”
吕崖想了想,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此事不妥,太异想天开了!先不说这么做有多危险,成功率多高,咱们也不能为了越狱就牺牲李雪乔的幸福。这样并非大丈夫所为!”
“你这人就是这么死心眼,要把她嫁人的是她爹,不是你,幸不幸福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你怎么知道她嫁过去就不幸福?要我看,你就是色迷了心窍,喜欢上李雪乔了,只是不敢承认就罢了!这个时候还口口声声说只喜欢佟春秋,真是虚伪至极!佟春秋泉下有知,一定不得安宁!”拐子李越说嗓门越大。
“拐子李,我哪里虚伪了?你不要太过分,我吕崖可不怕你!”吕崖暴怒,腾地站起来瞪着拐子李。拐子李跟着站起身,握紧拐杖反击道:“想打架啊?来。你不要以为你和李卿父女关系好我就怕你!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钟总兵生怕二人真动手,忙不迭地站起身,把吕崖和拐子李都按坐在地上,打起圆场道:“你们两个干什么?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内斗!”
吕崖和拐子李顺坡下驴,各自坐下来生气。钟总兵想了想,继续说道:“吵来吵去的也不是办法,我们都互相退一步,仍按原计划越狱,吕崖,你放弃帮李雪乔的忙,你们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