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读书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蹭到国舅哥身边。国舅哥突然发狂般一边对读书人拳打脚踢,一边哭喊:“读书人,你他娘的废物!不中用的东西!我今天打死你!”
“舅哥饶命啊!不,国舅爷饶命啊!救命啊……”读书人被国舅哥打的抱头鼠窜。国舅哥紧追不舍,突然,他脚下一滑,仰面摔倒,脑袋正好磕在地上,晕厥过去。读书人和徐娘娘一看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掐人中,国舅哥这才缓缓苏醒。读书人看着国舅哥,苦着脸道:“国舅爷,您没事吧 ……我不跑了,任您打骂。你起来打我骂我吧……”
读书人扶起国舅哥。国舅哥悲愤地说道:“程东风先抢粮食,今天又抢酒,他不只是报复,更是羞辱我!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我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你放心,我决饶不了他!我要报仇……”国舅哥怒气未消。读书人壮着胆子劝解道:“国舅哥息怒,您别忘了我给您讲的故事。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就算成功报复他,他回头一定会加倍报复回来,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咱们。咱们得忍,忍一时风平浪静。”
国舅哥咬咬牙,亢声道:“他娘的,忍忍忍,你让我忍到什么时候?现在已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程东风不让我活,我绝不坐以待毙,任他宰割,我也不让他活!读书人,我现在脑子很乱,你帮我想个办法。咱们怎么对付程东风?”
“国舅爷,依我看,我们现在还不适合主动出击。更适合以不变应万变。我看您也别总瞎寻思吓唬自己,李大人都不敢把您怎么样,他程东风更没胆。无非就是受点气,就当是卧薪尝胆和胯下之辱了。您说你是不是?”
“他娘的,程东风这小子坏透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李卿还从来不克扣我的口粮和酒水呢,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受他的欺负。读书人,我知道,你就是他娘的怕死!算了,我也不指着你怎么样了,指不上了。反正就剩这几坛酒了,我还得自己留着喝,肯定没有你的份了。再等酒来得三个月以后,你早就酒瘾病发身亡了。你一个将死之人,我还能要求你什么吗?”
读书人一听立马变了脸色,惶然道:“别啊,国舅爷,我怎么死都成,就是不想喝不到酒难受死。国舅爷,我为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您可不能看着我死啊!”
“他娘的,这些年我的酒你可没少喝。没有我的酒,你他娘的早死了,现在恐怕连骨头都没了。”
“是啊,国舅爷,所以我也知恩图报,一直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的救命之恩我是永世难忘啊!”
“好,读书人,你刚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这条命就是我的,对不对?”
“对对,国舅爷,我的命早就是您的了。”
“那好,你的命是我的,那就得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既然你不想难受死,就快点给我想办法对付程东风。”
“可是,国舅爷,我现在脑袋里跟装满浆糊似的,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啊。”读书人急得快哭了。国舅哥白了一眼读书人,扭头看向徐娘娘,说道:“徐娘娘,程东风好男色,杀门岛上没有男人比你更适合勾引他了,你赶紧去勾引他,到时我想办法弄到毒药,你掺到酒里,一杯毒酒结果了他。神不知鬼不觉!”
徐娘娘羞怯地捂住嘴,低低说道:“国舅爷,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就找过他了,他嫌我太瘦。”
“他娘的,还挑肥拣瘦的……这可怎么办?”国舅哥闻之一愣。读书人趁机赶紧说道:“国舅爷,依我看,杀程东风是大事,决不能草率,咱们得从长计议。”
国舅哥缓过神,按住读书人肩头,正色道:“读书人,我告诉你,好好想办法,只要你想到好办法并且杀了程东风,下次送来的酒,我一点都不要,都归你!怎么样?”
读书人思索着点点头,“国舅爷放心便是!”
夜幕降临,吕崖房中亮起灯。隔着朦胧的纱窗,依稀可见一缕倩影正托腮凝视。屋子里,李雪乔拿着一个新做的“白头相守”,脸上却没有过多的兴奋。
吕崖看看“白头相守”,又看看李雪乔,惑然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李雪乔沉默着摇摇头。
“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这东西又不是送给我的,我那么高兴干嘛?”
“你不让我做,我也不会重新做,这一个就是送给你的。”
李雪乔打开小木门,看着里面的两个小木人,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里面?”
吕崖瞟了一眼李雪乔,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禁低下头去。
“什么时候?”李雪乔说着探过身子,几乎贴着吕崖的脸。吕崖呼吸不自觉加速,岔过话头道:“大小姐,我忙了一天,累坏了,想早点休息,你回去吧。”
“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李雪乔说着又凑近一些。吕崖顿时羞红了脸,就连身体都不自觉地往后倒,搪塞道:“不必了,被人看见不好。”
“我爹不在,何三姑也不管我们,没人看见。”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李雪乔猛地坐回去,吕崖一惊,身体失衡,仰面摔在地上。国舅哥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二人。
“没事吧?”李雪乔扶起吕崖,鼓着气看向国舅哥,“国舅哥,你怎么不敲门啊?”
“你们……”
吕崖打断国舅哥,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跟大小姐什么都没有做。”
李雪乔怒气不减,呵斥道:“国舅哥,我爹是不是让你监督我跟吕崖?你要敢跟我爹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再不理你。”
国舅哥赔笑道:“李大人没让我监督你们,我来是有事找吕崖。大小姐,你能不能让我们俩单独谈?”
“不行。什么事不能让我听?是不是跟我有关?”
“没关系,只是我跟吕崖之间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吕崖一听忍不住插话道:“国舅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大小姐现在出去了,等会儿还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索性当她面说。”
国舅哥想了想,终于直言道:“那我就说了,我想跟你学造船。”
吕崖和李雪乔俱是一愣。
夜深了,读书人和徐娘娘还未睡,正在囚室里密谈。徐娘娘低声说道:“国舅爷想娶雪乔,就是觊觎李大人的官位,他不是真心喜欢雪乔。而且,雪乔喜欢的人是吕崖,你以后不要再帮着国舅爷跟吕崖争雪乔了。”
读书人叹口气,为难地回道:“我如果不帮国舅哥,他就不给我酒喝,没有酒,我会死的。”
“我劝过你好多次,把酒戒掉,那样你就不用再受制于国舅哥,帮他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听到这,读书人嘴角蓦地泛起一丝冷笑,说道:“我这次帮国舅哥出的主意虽说好,但难度很大,且不说吕崖肯不肯教他,就算教,以国舅哥的才智,不学个两三年,皮毛都学不会。等他学会了,李雪乔早该嫁人了。”
徐娘娘跟着长长叹口气,油然道:“雪乔心里全是吕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得偿所愿,吕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他喜不喜欢雪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