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子囚犯敷衍地劝解道:“国舅爷,气大伤身,您莫生气。您不想吕崖当造船监工我们知道,要不这样行不,我们跟上次一样,好好盯着他,他一旦有违规举动,我们立即向您报告,您再报告给李大人,让李大人处罚他,您看如何?”
“这个办法好。”
“对,这样可以。”
“嗯,这个主意高明。”
几名囚犯齐声敷衍地附和道。 国舅哥愈加气急败坏,猛地站起身使劲狠拍桌子,众人旋即安静下来。
“好个屁!竟敢敷衍我!我告诉你们,本国舅亲自监督都不成,你们几个傻里傻气的肯定更不行!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们干,还是不干?”国舅哥死死地瞪着众囚犯。
众囚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嘀咕道:“国舅哥,您别强人所难。”
“是啊,国舅爷,我们其实态度已经挺明确了,你不需要再问了。”又犯人说道。
国舅哥阴冷着脸,威胁道:“好!好……你们不干,我自己干,如果被逮到,我就说你们是我的同党,本国舅豁出去挨顿打,先用这个办法,除了你们几个叛逆,以解我心头之恨!”
众囚犯一听顿时陷入恐慌,面面相觑。
“国舅爷,你不能这样……”
“国舅爷,这样就害死我们了。”
“我就是让你们死,背叛本国舅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过了半晌,独眼囚犯咬咬牙,率先说道:“反正也是死,我干!国舅哥,您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我想通了,愿意跟您干。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您吩咐吧!绝不让您失望!”
国舅哥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还是你有远见!以后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准备好跟我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吧!”
独眼囚犯连忙说道:“谢谢国舅爷赏识,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
“好好……”国舅爷傲慢地看看其他囚犯,问道:“不是朋友就是对手,你们是想做朋友还是当对手可要想清楚,世上可没有后悔的药吃。”
“国舅爷,我跟着您干!刚才我是一时糊涂,如有冲撞国舅爷的地方,还请国舅爷多多见谅。”一个囚犯说道。国舅哥忙说道:“哎,都是朋友,本国舅爷向来大人大量,怎么会怪你呢。你能迷途知返我已经很高兴了!”
国舅爷看向其他囚犯,其他囚犯见此情景一叠声地附和起来,“国舅爷,我们也跟着您干!”、“我们愿意跟着你干……”
国舅哥笑逐颜开,端起酒碗,朝众囚犯说道:“好,你们大家伙能迷途知返,我很欣慰。来,我们一起干了这碗壮行酒,我祝诸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国舅爷和几囚犯举碗畅饮。国舅哥一碗酒下肚,豪爽地拿衣袖抹了抹嘴边的酒渍,兴高采烈地说道:“事成之后,不光喝庆功酒,还依例每人赠予一坛美酒!”
众囚犯欢呼雀跃起来,“多谢国舅爷……多谢国舅爷……”
国舅哥看着眼前热烈的气氛高兴不已。
翌日一早,李雪乔蹦蹦跳跳地来到造船码头,嘴里喊着,“吕崖,吕崖!”李雪乔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传出老远。
正在石头上休息的吕崖瞥了一眼身旁的钟总兵和拐子李,疾步来到李雪乔跟前,惶然问道:“大小姐,您找我什么事?”
李雪乔嘟起嘴,调皮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一个人闲得无聊,你陪我去走走。”
不远处,钟总兵随手捏起一粒石子,悄悄走近李雪乔。
“大小姐,对不起,工期紧我还有很多活要做,实在走不开,等造完船,我一定加倍弥补。”吕崖一边推脱着说,一边不时地回头盯着钟总兵,他见钟总兵伺机动手,便用身体挡住李雪乔。钟总兵来回走动,想要寻找空档。吕崖随着钟总兵来回走动,钟总兵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无奈地丢掉石子,坐到一块石头上。
李雪乔见吕崖举止异常,好奇地问道:“吕崖,你老动来动去干什么?怎么没个站像,说个话怎么不站好了再说?”
吕崖笑笑,掩饰道:“这两天累了,走动走动对身体好。大小姐,实在对不起,我得抓紧时间造船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行吧,大忙人。咱可说好了,等你造完这批船可一定得好好陪我玩玩。”
“大小姐放心,吕崖向来说话算话。快回去吧!这段时间先不要来了!”
“好吧,你先忙吧,我走了。”李雪乔撇撇嘴,一脸失望地走开。吕崖不放心地叮嘱远去的李雪乔道:“大小姐,这岛上都是犯人,您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危险,以后随身带俩个护卫吧!”
“好,我知道了!等你造完船就不用做我的玩物了,就来给我做护卫吧。”李雪乔头都没回,蹦蹦跳跳地走了。吕崖叹口气,径直往回走,看了一眼身旁的钟总兵。钟总兵将头扭到一旁。
阳光洒了一地,读书人心神不宁地在囚室里来回踱步。徐娘娘在旁问道:“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
读书人停下来,看看徐娘娘,叹了口气没说话,又继续踱起步。徐娘娘越发不解,试探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国舅哥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读书人停下来,过去看看门外,之后郑重其事地提醒道:“娘娘,这段时间咱们得跟国舅哥保持距离,他疯了!居然联合几个囚犯,想阻挠吕崖造船。这事李大人若是知道了,还了得。”
“既然这样,也不用发愁,以后我们离他远点便是。”
“没那么容易,即使我们不参与,如果让李卿知道了也没我们的好。他虽然不会杀国舅哥,但说不定会给我们安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要了我们命。”
徐娘娘一听顿时慌了,追问道:“那可怎么办?不如,赶紧报告给李大人,或者告诉吕崖?”
读书人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也不妥,这样做我们岂不是背叛了国舅哥?他死不了,知道是咱们告密再秋后算账,咱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说怎么办?”
“目前得赶紧想个两全其美之计,既能保住命,又不得罪国舅哥。”
“有这样的计策吗?
“想啊?不想怎么能有!”
两人低头思索,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忽然都有了主意,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去陪大小姐玩。”
“娘娘,我早就说,咱俩这就叫心有灵犀。”读书人喜不自胜。徐娘娘撇撇嘴,驳斥道:“人家跟拐子哥才心有灵犀。”
读书人沮丧不已,说道:“心有灵犀不重要,保住性命才重要!”
码头上,众囚犯们埋头做工,吕崖在旁监督造船。板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过,车轮转动,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忽然,车辙断掉,板车顺势侧翻,车上的木头滚落了一地。
“小心,别伤到!”吕崖慌忙说道。这时两名囚犯抬着一桶桐油从吕崖身边经过。吕崖抽动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地上一条长长的油迹,他急忙追上去,说道:“油漏出来了!”
“哪里漏油了?”囚犯不承认。吕崖指了指地上长长的油迹说道:“这么长一道油迹你们难道没看到?快检查油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