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路心慌意乱的踩着雨水寒风跑回自己帐篷,回身刚关上门屋里忽然亮堂了起来,惊的她一下叫出了声,屋子里铺了地暖很很暖和,可她此事被雨水淋得湿透了,发丝上有水珠滑下。
不知道是谁将蜡烛点亮的,珠光摇曳在屋子里,地上不仅有烛火摇摆的影子,还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后。
连翘背对着他,不敢回头。
紧张道:“你来我屋里做什么?”
哈克看着她的背影发笑,道:“来看我的刀有没有杀到人啊?”
刚说完,忽然上前贴近连翘的身躯,刚刚被雨水淋湿,布料贴在她身上,虽说长的不如他心爱的蓉靖公主,这身材倒是不赖。
粗砺的大手忽然拽住连翘的手腕,双唇贴近她的耳畔,若有若无的气息喷洒在连翘耳朵尖上,连翘连忙偏头想躲。
却听他道:“我都给你铺了这么长的路了?还是没下去手吗?”
连翘红着脸咬牙回答:“我…我正要下手,宋姑娘和温公子来了,我没有办法!”
哈克勾唇又压紧一步,“那麻沸散呢?我给你的毒药呢?”
“我…我涂在银针上的!我若给他混着麻沸散一起吃,他们都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又不傻!我…啊!好痛!”
刚说完,连翘的耳朵忽然被咬住,不是如情人耳鬓厮磨那边暧昧,而是惩罚,像是要将她耳朵狠狠咬掉似的。
她不敢挣扎,怕一动这个疯子就真的要把她耳朵咬掉!
直到感觉从耳朵上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从耳垂滑到脸颊再落在她衣服上,哈克才满意的松了口,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他一松口连翘便蹲在了地上,哈克看着抓着鲜血淋漓的耳朵因为疼痛而抽泣的连翘,笑着蹲在她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脖子,只要他稍微用力,这位哭泣的少女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连翘恐惧的看着他,后悔道:“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想回家!”
“回家?你还有家吗?蠢货,你已经出手了,就算我会放过你,温怀钦那个大尾巴狼可不会放过你!他啊,最护短了。”
连翘被血糊了半边脸,一边哭泣一边捂着耳朵躲着哈克靠近自己,她今天只是被宋元筠气急了才想去找哈克的,她现在后悔了!
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隔了好久才有了勇气去看哈克,委屈的瞧着他,眼泪如同不要钱的落下来,咬着下唇道:“哈克将军,我只是个平民医女,我什么都不会,你放过好不好?我不想杀人!我只是想嫁给温公子而已!”
“我不想杀人!我真的不想!”
哈克鄙夷的瞧着她,忽然伸手抓起她的下巴,威胁道:“你现在与我说你不想?你耍我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办不好,你这条贱命我就帮你拿了!”
说着狠狠甩开她的脸,好似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在她衣服上擦了擦手。
起身后从怀里扔出一包纸,低眸看她道:“这东西你把想办法放在那汉人孩子身边。”
连翘一怔,眼泪还挂在脸上,看着地上的纸包却迟迟不肯动手。
“念生…念生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她虽恨宋元筠,恨有权有势的人,可是温念生无辜,何况还是她自己接生出来的孩子,她舍不得!也下不去手!
哈克翻了个白眼:“哪又怎么样?一个汉人的孩子罢了,他要是死在西夏那这次合作便是废纸一张,汉人就得滚出西夏!”
连翘皱眉道:“你不是在帮我!?”
“我何曾说过我要帮你?我只是想借你的手把汉人赶出西夏罢了!”
连翘紧张道:“你不怕我反咬你一口吗?”
哈克低头笑了两声,忽然看着连翘,下一秒眼前的女子就被抓住了头发,吃痛的惊叫,甚至卑微地瞧着他,这让他的内心获得了巨大的满足。
低声道:“你敢吗?此事你敢说出去,我不过是不当这个将军了,而你呢?怕是连命都得丢在这儿了吧?”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连翘被抓着头发,被迫仰头看着他,之前小巧可人的样子全无,只有绝望,仿若自己正在走向深渊。
“放过你?你这么好的刀?我怎么会放过呢?我给你三天时间去做这件事情,可别说我不仁慈哦!”说我渐渐松开抓着她头发的手,连翘的五官也渐渐没有那么扭曲了。
她盯着地上的纸包发愣,觉得自己掉进了陷阱。
哈克找上她,不是看她可怜,也不是觉得能帮到他,只是因为自己和宋元筠有矛盾,只是因为她是个和宋元筠不合的宋人!
她要是对宋元筠他们出手,得手了哈克便成功了,若是不成功,对哈克来说并无所谓,因为她是宋人,宋人对宋人出手,哪里怪得上他呢?
绝望的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溜了出来。
再睁开眼时,哈克已经离开了她的屋子,而那包药还在地上躺着,她颤抖着手将纸包拿了起来,她连这药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只怕知道了就更下不去手了!
自从遇到宋元筠她就没几件好事情!这些不都是宋元筠带来的吗?是她连翘救了她,她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如今,她伤害她孩子一下应该没事吧?
那都是宋元筠欠她的!现在她只是要让宋元筠还回来罢了!
想完便没那么纠结了,起身将药包放在桌上,冷静自若的开始擦掉脸上的血,一点点给自己上药,期盼着做完这些事情就能逃离那个恶魔!
而止夏守了她整整两日,连宋昊都精神的能下地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异样,索性她也不乐意见到连翘的脸,便自己去找业七玩了。
结果前脚她刚走,连翘后脚便出了屋子。
袖子里塞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一路神色紧张的往一处走去,长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型,多余的头发全都散下来,将耳朵厚厚的遮住,只是风一吹起,便能看见一侧耳朵上隐隐约约的牙齿印。
路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都是匆匆点头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