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殿里面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侯远卿原本在御花园抓蝴蝶刨土玩儿,看见给岳武帝送吃食的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个劲的追上去。
等他追上去了,见到了岳武帝又不知道被谁刺激了,抡起拳头就要往龙椅上的人打去,那是他能随随便便就抡拳头打的人吗!?
不过打了一拳就有人上来阻止,他一个人对上几百只手阻拦着实有些困难,但是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家拼了命脑子里只有“打他”这两个字的疯子,谁拦得了啊!
所以别人拦他,他就抓着岳武帝,然后岳武帝就被侯远卿抓着在殿外面跑来跑去,还被多揍了几拳。
宋元筠一路慢悠悠的走去,急得带路的内侍都快哭了。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宋元筠瞧见殿外好多人围着,嘈杂声充斥着整个金龙殿,最主要的是混杂着岳武帝哀嚎声,连看守殿门的突厥人都混入其中了。
宋元筠听见岳武帝的吃疼闷哼声,还挺愉悦的。
隐藏起勾起的唇角,做出一副焦急无奈的样子跑上前去,一过去就瞧见侯远卿居然骑在岳武帝身上挥拳,而岳武帝因为狼狈的躲避拳头而乱挥舞的手,哪料竟然把侯远卿戴在头上的斗笠给扫开了。
侯远卿挥拳的手一顿,下一秒一些胆小的宫女居然惊叫着跑开了,还有些内侍大喊道:“哪来的丑八怪!快拉开呀!”
岳武帝也渐渐放下手看见侯远卿的脸,气愤道:“还不给朕拉开这怪物,以下犯上敢打朕!朕要诛他九族!古往今来,还无人敢打皇帝!”
侯远卿深呼吸好几下,似乎很害怕被别人看到这副模样,害怕恐惧看到别人看他的时候那副嫌恶恶心的样子,然后…揍人的时候下手就更重了!
宋元筠在旁边看了全程,迟迟没有上前阻止,她就是在报私仇!最好让侯远卿把他打的鼻青脸肿,在床上趟个几天都不下床!
内侍看看被打的连连叫惨的岳武帝,急得直跺脚,看着宋元筠还有些埋怨道:“殿下您怎么还站在这儿不动啊!”
宋元筠扫了他一眼,原本面无表情的抬脚过去,过去的时候竟然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跑过去捡起被打掉的斗笠,急忙上前抓住侯远卿,不情不愿的抓住他打人的手。
侯远卿被人一下控制住,心中怨气不得抒发,龇牙咧嘴的转头看人,宋元筠被他那双血红的眼睛,还有满面的伤疤吓得咽了口唾沫。
侯远卿看到她,神情动了动,但还是狂躁。
宋元筠一边摸着侯远卿的背安慰,一边道:“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是宋元筠,没事了,我们回去吃东西了。”
岳武帝听到这声音,而且没人打他了便安了心,缓缓放下手去看他们,看见宋元筠对打他的人温声细语的安慰,还及其温柔的给他戴上斗笠。
惊道:“宋元筠!”
原本已经被安慰下来的侯远卿,听到岳武帝这声音,立马又被刺激起来,戴着斗笠一转头,风把斗笠吹起来露出来一只令人胆颤的眼睛。
吓得岳武帝又要遮头,可是做了几十年的天子之位,他的傲气使他只管瞪着侯远卿。
宋元筠怕侯远卿真的一拳把他打死,到时候整个大宋可就乱套了!如今岳武帝还有用处,只要他活着至少别人不敢乱动,他要是死了,多方争雄,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可知。
宋元筠连忙拉住了侯远卿蠢蠢欲动的手,继续安慰道:“没关系,没有人看你了!回去吧!不要再打了,手疼不疼?”
说着看向那个带她而来的内侍,命令道:“还不快把人带走?”
“郡主,他…他是疯子,万一又…又…”
宋元筠厉声道:“我向你保证,他绝不会再打人了!”
侯远卿的目的,至始至终都只是岳武帝而已,他除了打岳武帝以外,别人他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的,侯远卿疯了也不会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那内侍被她一瞪吓得后缩,又见岳武帝因为怕侯远卿在打他,也想侯远卿感觉从他面前消失,对着旁边几个干站着的人怒道:“还不快动!干站着做什么?”
那些人马上动手,一些人上手轻轻的扶起侯远卿,另一些人去把打的浑身酸疼的岳武帝扶起来,宋元筠见了,马上松开侯远卿去扶住岳武帝,招手让人把侯远卿带回去。
自己急得皱起眉头,好一副乖侄女关心叔叔的样子,急得眼泛泪光,一手扶着岳武帝的手肘,一手用手娟捂住他被打的发青的额头。
焦急的看向那些下人,怒道:“陛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找太医!快去啊!”
说完见有些人去找了太医,立马去瞧岳武帝,忧心道:“陛下小心,元筠扶您回去,小心脚下!”
岳武帝斜着眼睨她,一脚踏进了殿内,扶着额头哀嚎呜呼道:“还是元筠懂事,不枉朕疼你一番啊!扶朕到龙榻便去上去吧!”
“好!”
宋元筠轻笑着将岳武帝扶往龙床,见他屁股蛋子挨到床榻了,才渐渐松了手,乖巧的去给岳武帝倒了杯水过来,一边喂着他喝下,一边看向站在殿内的四五个人。
再低头看专心喝水的人,清了清嗓子道:“见到陛下伤成这个样子你们还无动于衷吗?还不快去准备洗澡水和衣物,还有!把贡品膏药都拿过来!龙体要是有恙,你们谁也担待得起!”
众人乱作一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欠了欠身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岳武帝的水也喝完了,宋元筠赶紧走到中央放下杯子,快步走到殿门看,居然伸手将门框关上了,还给锁了。
岳武帝捂着额头发现不对劲,抬头看见宋元筠已经关了门回身了,皱眉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宋郅现在让你来看管朕了?朕就算被你们关起来,也轮不到被你们驱使!”
宋元筠靠着门口,勾唇轻笑。
缓步走来,看着这金龙殿的装潢,一边看一边道:“有些问题元筠想私下问问陛下,这些话可不能被旁人听了去,所以还得委屈一下陛下了。”
如今他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被自己亲儿子关押起来这种事情也是平生头一次,宋元筠又是宋郅的坐上宾,他身为皇帝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先咽下这口气!
岳武帝皱眉,放下捂着额头的手,放到膝盖上沉声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