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登帝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各地,就连远在边关的温怀钦都知道了,也稍稍对京城放了心,一心扑在了与阿史那的战斗上。
要是宋元筠当时不害怕那是假的!她怕的要死,可非得装出女罗刹的样子把他们给唬住才行!否则谁听她的啊!
刚把大臣们送走,宋元筠整个人就瘫了,还穿着宋昊的盔甲呢,一脸虚脱的坐倒在龙椅旁边,手里的长剑也被她“哐啷”一声扔在地上。
业七想来扶,却被宋珩抢了先。
不过那人没扶她,而是跟她一起坐到地上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宋元筠木着一张脸缓了好久好久才回了神。
麻木的转过头,轻声道:“你现在都是储君了,不能坐地上,得坐龙椅!”
宋珩正过头,把文德殿看了一圈后开口:“我马上要得偿所愿了,我很开心,又好像失去了什么。不过刚刚看你坐在地上,又没有那失落感了。”
宋元筠一顿。
他想说他失去了自由吧?作为皇帝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宋,就连吃饭喝酒这平常事情都会变的小心翼翼,更别说像宋元筠这样无拘无束的瘫倒在地上了。
“路是你自己选的,得到一些好处总得失去一些才公平啊!哪有人事事兼得呢?”宋元筠淡淡的笑着,伸手把头上闷闷的头盔拿了下来。
乱糟糟的头发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笑容。
宋珩看她如此也笑了笑,没笑多久又淡了下去,认真的看着她道:“谢谢。”
宋元筠瞪大了眼睛:“谢我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保命,可是无论如何你帮我,我就欠你人情,天女一事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我也允许你像我提出一个要求。”
宋元筠瘪了瘪嘴,什么天女不天女的,估计她这莫须有的身份也就几个人知道,说出去别人还不相信呢!保不保密都一样。
不过那要求嘛宋元筠倒是有一个,她还从来没有跟宋珩说过等事情安定她会把温怀钦带走,远离皇城争斗,也离开宋珩,只留下他一个这孤寂的皇宫里。
张了张口看着他又不忍心说,至少现在还说不出口。
只好打哈哈道:“四堂兄说话算数!等元筠想到了再来求吧!”
宋珩笑着点头。
却见宋元筠撑着地忽然站了起来,笑着对他欠了欠身行了个大礼道:“元筠告退,三日后再来拜见大宋陛下!”
宋珩点头:“好。”
说着就见宋元筠领着业七离开了,等到看不见宋元筠了,整个文德殿也没有其他人影了,空空如也的宫殿他一个人坐在龙椅下。
好像注定了他这辈子的命运。
这龙椅上做的不是宋珩,龙椅上从来不是人,而是无上权利,可这权利会让人变得虚伪,贪婪,就像岳武帝。
也许哪一天他真的也会变成那样,只是现在他能翻身做主,不用被别人欺负就好。
……
宋元筠一出宫殿就把那把沾了血的剑扔给业七,吐出了一口浊气,皱着眉抬头望了望天,业七还以为她在惆怅。
赶紧安慰一句:“郡主宽心。”
“宽心?什么?”宋元筠一脸疑惑的低头看他。
“您不是在难过吗?”
宋元筠头往后缩,一脸疑问道:“难过?我哪里有说难过?”
“那您看着天空做什么?止夏说您一旦望着天,就是要哭了!”
原来是这个臭丫头乱猜的啊!
宋元筠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头盔也塞给了他,无奈道:“本郡主这是在看太阳,一天都没休息,太阳都快下山了饿死我了!”
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悠闲道:“走了,回家吃饭了!”
业七眨眨眼,难道真的是他误解了?叹了口气马上跟了上去,出了宫驾着马飞奔回丞相府,也不知道是不是业七错觉他就是觉得宋元筠在难过。
连马骑的都比来时快了。
一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行走。
等回了丞相府,宋元筠下马把马扔给业七风风火火的跑进大门,刚进去又忽然倒退了回来,歪头看着门外多出来的一匹马。
对业七招了招手,指着那匹在石狮子旁边乖乖吃着马草的马儿问道:“这是谁的马?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业七微微皱着眉头,忽然眼神一亮惊道:“这是军马!”
“军马?你怎么知道?”
和别的马没有任何区别啊,这马上又没有写军马两个字。
哪料业七却自信满满道:“郡主你看马的蹄子,军马的铁蹄和别的铁蹄不一样,仔细看是能分辨的!还有那马不栓就能乖乖的带着,出了军马,属下也想不出还有哪里的马如此听话了。”
听完这些分析宋元筠也觉得颇有道理,点着头继续问道:“那马为什么停在我们这儿?”
这问题倒是把业七问到了,他还真不知道。
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宋元筠眉头锁的更深,火翼军要找她肯定会提前通知,哪会怎么不懂规矩直接闯进家门?难道是有贼人闯入?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就害怕,大叫一声:“糟了!”
然后冲进了府门,业七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看她这反应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马上跟了上去。
跑了一半宋元筠在地上见到了血迹,好像证实了她的想法,惊的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回身把扔给业七的剑拿了回来。
“郡主!你冷静些。”
“如何冷静!要是娘和若霜出了事我怎么和温怀钦交代?”那是他的亲人啊!
说着甩开业七的手跟着地上的血迹一路疯跑,可却到了一个不太华丽的院子面前,院子里的血迹更多了,可这院子怎么那么眼熟?
连匆忙追上来的业七也愣住了,指着自己尴尬道:“怎么在我的院子里?”
宋元筠摇头,不过看见院子正面的房间门口又一大滩的血迹,那贼人应该就在里面了!
“不管了!跟我冲进去!”
刚说完便提着剑杀了上去,威猛的一脚踹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