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除夕之夜侯远卿不在自己家里好好和家人一起守岁,居然跑到丞相府翻墙,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不过秉承着来都来了的良好传统,还是给他喝杯热茶,再把他赶走吧!
侯远卿看来是冻坏了,一连喝了好几杯热茶才暖和了,搓着手高兴又兴奋的问宋元筠道:“郡主殿下,拾春姑娘呢?”
宋元筠一脸疑惑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见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宋元筠觉得这人不止是个不靠谱的纨绔公子,还是个脑子有病的纨绔公子!
侯远卿一怔,这才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在身上搜寻了好久,最后终于在怀里找出来一封信递给温怀钦,道:“我大哥从渝州回来了,说是有人拖他给你带的信,本来是明天再给你送来的,我这不想趁除夕看看拾春么!”
渝州!?
肯定是宋珩有消息了!
温怀钦接过,并没有马上拆开看,而是看着还赖着不走的某人皱眉道:“信送完了,你可以走了。”
侯远卿还在吃桌上的糕点,一听主人家都开始下逐客令了,立马丧着脸装委屈道:“人家过年在家开开心心的,我却翻墙给人送信还被当做贼给打了一顿。”
宋珏捏着手指咯咯作响,道:“不服?咱们再公平的再打一架?”
侯远卿面对他,抱拳拒绝:“……没有不服,世子爷武功盖世,在下惹不起!”
宋元筠连忙接上,道:“那你快走吧!”
侯远卿一副痛心的样子,连连哀嚎:“你们就让我看看拾春吧!就一眼!就当是我的新年礼物好不好!拾春!拾春!”
宋元筠被温怀钦捂住耳朵,就怕他这架势是要把房梁都喊塌了。
原本躲起来的拾春被止夏找到了,一脸暧昧的看着她,看的拾春更加讨厌这个侯远卿,脚一垛忽然进屋直接给了侯远卿一巴掌,把众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宋珏,在他眼里的拾春可是个小白兔存在的小可爱啊!怎么能打人呢?
宋元筠捂脸,拉着温怀钦坐到一边干脆不管了。
这边拾春打完人,直接凶道:“你瞧见了,以后你再来府上打扰郡主和丞相大人,我见一次打一次!说到做到!”
侯远卿坐在椅子上,捂着被打的脸颊看着拾春,忽然哭道:“拾春…你的手疼不疼啊?刚刚那么用力肯定很痛!”
说着还去拉拾春的手,说是要给她揉揉。
“噗!”
宋元筠喝着茶成功喷了一地,温怀钦单独的用袖子给她擦了嘴,刚收回就感觉宋元筠在扯他袖子,侧头便听到:“这个侯远卿,是不是脑子不太对啊?”
温怀钦正经道:“他脑子没问题,他就喜欢这样的。”
啊原来是个受虐狂啊!怪不得拾春对他越凶他越来劲!
拾春也没料到他来这一出,都快气的哭了,把手抽出来无奈道:“侯公子!我不喜欢,也不会喜欢你!我非您在青楼里随随便便花银子就能给您笑的姑娘,还请您自重!”
侯远卿急忙道:“我已经不去青楼了!我为你守身如玉!”
拾春感觉和这人说不通!绝望的看向宋元筠,宋元筠求助的看向温怀钦,温怀钦眼神扫向业七,业七点点头,上去抓着侯远卿的腰带把人提了起来就往外走。
伴随着他的哀嚎惨叫声,他被扔了出去,拾春终于松了口气,却被止夏抓着跑出去问话,屋子里只剩下温怀钦和宋元筠两人。
这才准备拆信。
大概是为了保险,怕信一进京城就被岳武帝的人掉包,所以封面什么也没有,拆了信只有几句话。
上面写着,吾尚安好,不必挂念,待吾回京,青山详谈。
宋元筠看完后眨眨眼,有点迷茫。
“殿下这是要回来了?”
温怀钦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应该是快回来了,回来之后应该会有大动作,接下来咱们就要和宋煜正面交锋了。”
宋元筠默默的抓着他的手,道:“不管多难,我都在家等你回来。”
温怀钦转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轻声应道:“好,我答应你,一定早早的回来。”
……
过完年没多久,温怀钦就奉命去到科举考场,要持续半月之久吃穿住行全部都在考场里,这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可宋元筠仗着她郡主的身份,送行的时候就赖在考场不走了。
考场主事的其他考官各位纷纷无奈,想指责她任性又不敢说,只有非常正直无私的刘焕之刘太傅站出来批判道:“考场重地怎么能是如此散漫的地方?温丞相是来这儿出题的,郡主跟着怕是不合规矩!万一泄了题可如何是好?”
其余几人附和道:“是啊是啊,郡主殿下三思啊!”
“郡主别任性。”
“……”
宋元筠一怔,这是在说她想透题?
当即反驳道:“本郡主进来了就不出去了,我只是来照顾我家相公的,这儿的伙食那么差,万一我家夫君吃不惯怎么办?”
刘焕之一甩袖,气道:“老夫当年第一次坐考官的时候,伙食仅一菜一汤,却也活到了这般年纪!永安郡主这是把所有考生的前途当儿戏吗?”
刘焕之这人当了太久的皇子老师,连皇子他都敢打敢骂,根本不怕宋元筠这个没实权的永安郡主,这话也说的越来越严重了起来。
宋元筠咬牙,想说这老头太固执了!
她和温怀钦成亲还没几个月就要分开那么久,谁受得了啊?
温怀钦拉她站到他身后,自己面对刘焕之道:“刘太傅勿急,元筠只是担忧我的安危,这考场由禁军重重把守,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元筠不会透题的。”
宋元筠见刘焕之也是个老人家,只好软下声音道:“我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的,您还担心温怀钦跟我说题目吗?”
刘焕之对她哼道:“景中的性子刚正不阿,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也没有明文规定考官家眷不能陪同吧?”
刘焕之不言以对,只好一甩袖怒道:“任性妄为!”
说着就让禁军把他的行礼抬走离开。
宋元筠这才喜滋滋的挽着温怀钦的手一起进了考场,她还没见过科举考试是什么样子呢!考官的屋子还不多,什么东西都有,最多的就是书卷,大概是为了方便他们查阅资料。
宋元筠一进屋就被温怀钦咬了一下,对,就是咬!都把她嘴皮给咬疼了!
气道:“你干嘛?很痛的!”
温怀钦还伸手掐她脸蛋,好笑道:“刚刚不是很威风吗?还非要跟着我进来,你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吗?”
宋元筠摇摇头,但是理直气壮道:“我不想知道,我就是来陪我夫君的!谁让你半个月都不能出来的?平日里上朝我就不怎么见到你了,现在居然半个月都不在,我不许!”
说着还有点委屈,她以为嫁给温怀钦了就天天能在一起了,谁知道她嫁进来天天在一起的是账房先生!每天都要管丞相府的大小开支,烦都烦死了!
趁此机会她还能逃避一会儿。
温怀钦叹了口气,有些内疚,拉着她坐到椅子上,这次进来连业七都不能带,还得自己动手将门关上再回来和她谈。
“每年科考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想作弊的大有人在,上至考官,下至考生,都有可能串联,而一旦发现将是抄家杀头的罪名,但那些会作弊都是背景颇深的官家子弟,容易脱身得很,可为了给百姓交代总要有个替死鬼。”
说着握住她的手,叹道:“所以你的出现很可能被人盯上,我怕他们对你下手。”
宋元筠沉吟良久,咬着手苦着脸道:“所以…我干坏事了?”
温怀钦忽然低头笑出声,抓起她的手亲了一下,道:“不过你有我这个靠山,怕什么?”
宋元筠这才松了口气,道:“放心!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要不你让禁军天天跟着我呗!这样我也好有个人证!我看他们还怎么诬陷我!”
“聪明!明天才闭院,到时候我会安排。”
宋元筠点头。
“这半个月可能我会很忙,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出去转转。”
宋元筠摇摇头:“没事!我每天都在厨房给你做好吃的!我让娘给了我一本菜谱,我天天做好吃的给你吃!”
“好!”
真好啊!
之后宋元筠还真的就安安心心的住了下来,白天温怀钦一早就会走,应该是和其他考官商议考题去了,宋元筠就自己拿着菜谱去厨房给他做点好吃的。
温怀钦给她安排的禁军叫田朗,是个十分木纳且真诚的小伙子,平时也不敢说话,但宋元筠只要主动和他搭话就会脸红脖子粗的害羞,然后认真严肃的回答问题。
厨房里的人不多,而且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见到宋元筠一个大小姐屈尊降贵跟他们待在一个厨房做菜就觉得这姑娘好。
一开始害怕宋元筠嫌他们话多,做饭的时候都紧闭着嘴巴不说话,后来久了还有个胖大婶主动给了一个生儿子的良方!
搞得宋元筠又惊喜又尴尬,然后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