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筠勾唇,抬头望着站在高位的宋珩,开口道:“自然是奉先帝之命,宣布遗诏。”
有人皱眉,站出来问道:“先帝何时留下什么遗诏?若是有,那也是留给岳武帝的,可如今岳武帝已死,这遗诏又有何用?”
宋元筠转头看着说话之人,冷眼相对那人咽了咽唾沫,看到她身后的业七居然把手放到了剑柄上,吓得退了两步到人群里去躲着。
可仍是有不认命的,方才一直挤兑宋珩还说宋元筠女子不得入文德殿的一位大臣,甚是不理解的看着她道:“你这丫头,不好好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偏来参会政事!”
“自古女子不得干政,我看你不是来宣布遗诏,你是来捣乱的!”
宋元筠冷着脸看向他,那人还高傲的扬了扬头。
宋元筠知道他,这人是吏部尚书周泰明,此人固执非常,也颇有王蒙愚忠之感,之前就一直是岳武帝的忠臣,如今有人翘了他老大的位置,他自然看谁都不顺眼。
“周大人错了,女子为何不得干政?是怕女子一旦涉政,比你们男人还厉害了?哟,那可不就是打你们的脸吗?”宋元筠说完还对周泰明挑了挑眉。
说的在座的几位大臣都心虚起来。
说实话,他们在座的几个还真没几个有宋元筠这胆魄,一介妇人上战杀敌就够可怕了,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的与百官周旋。
若宋元筠不是个女子那就更可怕了!
说着,宋元筠看着众人笑得明媚,忽然走到中央道:“各位也别打岔了,本郡主也没有入朝为官的打算。”
说着向后伸出手,业七面无表情的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长长的锦盒,宋元筠拿到手忽然转头看着方才说宋珩是乱臣贼子的大臣。
笑嘻嘻道:“我方才是不是听你说我四堂兄是乱臣贼子啊?”
那人不明白宋元筠想干什么,忌惮的看了一眼业七,仍旧硬气道:“是又如何?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
宋元筠低头笑笑,拿着锦盒发笑。
“真好笑,宋郅控制你们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四堂兄一来,你们倒是一个个的精神抖擞起来了。怎么?竟然还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啊?”
众人一阵心虚。
当初宋郅是带着突厥人来的,一有不从就杀,他们哪敢不从?可这宋珩不一样,至少到如今他们府邸里没有一个人敢控制他们了。
不过越是宽容对他们,他们越是觉得你可欺。
看那些人吃别的样子她就好笑,正想着就听刘焕之不耐烦道:“你这丫头!要办事赶紧办,弄这么多弯弯绕绕,我这老头子可站不住了!”
宋元筠看着刘焕之笑了笑,道:“太傅大人别急啊!我这不是先给各位一个铺垫嘛,不然一会儿就被吓着了。”
刘焕之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又整幺蛾子!
见他不理自己了宋元筠也不闹了,转头看着众人一边打开锦盒一边扬声说话,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乱臣贼子可不是我四堂兄,真正的乱臣贼子是岳武帝才对!”
话音刚落,根本不给他们一点反驳的机会便把里面的布条拿了出来,若不是上面有个大大的印章,他们根本都不会看。
刘焕之站的最前面,直接伸手接过了布条,不过一眨眼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看完后全都震惊万分的瞪大眼睛看着彼此,还有的更看见鬼似的看向宋元筠。
那周泰明直接把布条从刘焕之手中夺走,拿到光地下去照,看的宋元筠觉得可笑。
“周大人这是不信遗诏真伪?”
周泰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结果来,那印章的确是玉玺印出来。
气的满脸通红牙痒痒。
看向宋元筠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道:“便是不信又如何?先帝故去多年,从未听过有什么遗诏!若这遗诏真有,为何镇北王一直不说?”
此话一出,原本都相信的七七八八的人又纷纷倒戈,指着宋元筠质问道:“没错!遗诏之说简直荒唐!真有这遗诏,早早就将岳武帝推下台了,难不成你们还就等着这一糟吗?”
宋元筠一一听完他们的牢骚,顺便掏了掏耳朵,抬眼看着他们还有些困,打了个哈切回答道:“若是不信你们可以去找找先帝遗迹,看看这字迹是不是,又看看这印章对不对?”
“哦,还有!这遗诏先帝一直放在昭雲寺,昭雲寺主持与先帝的旧情不必本郡主多说吧?你们大可以去寻求你们想要的真相。”
说着忽然抽出腰间长剑,发出尖锐的声音,吓得众人后退,连刘焕之都皱起了眉头,劝道:“丫头!别闹大了!把剑放下!”
宋元筠看他并没有什么神情,而是挑眉道:“此事关乎国家君臣,哪里有小事?”
周泰明壮着胆子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
宋元筠没回答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在她眼里周泰明已经是个死人了,勾唇看着长剑道:“遗诏给你们看了,真相与否你们自己心中知道,认不认还得看各位大人的绝心了。”
殿中沉默下来,谁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作大了。
倒是窦贤一点也不在乎,还十分好奇的出声问道:“这遗诏上说的是镇北王为帝,那小丫头你今天是帮你爹还是帮四殿下呀?”
这下众人又来了兴趣,他们大部分还是支持镇北王的!
宋元筠抬眸看了一眼一直看戏的宋珩,回答道:“我爹从未想当皇帝,自然是帮四殿下,奉我爹口谕,退位让贤给四殿下啦!”
窦贤一拍手,十分激动道:“这么说现在镇北王可就是太上皇了?”
宋元筠很是佩服他的脑回路,不过,也算是这个道理!
脑袋忽然一闪,惊道:“窦将军这是想明白了?”
窦贤哈哈笑了两声:“我是早就想明白了!不过我和你爹还有旧怨,只要不是你爹当皇帝谁都行!我是支持四殿下!”
他说的旧怨难道是窦馥衣的婚事?
宋元筠捂嘴觉得好笑:“窦将军放心,您若能说动这些人,我保证我爹不会与您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