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明的弯刀在解决掉最后一个禁军后,被收回鞘。
宋昊看着满地尸骸,上马对他和业七道:“此地不能久留,快走,追兵应该马上就来了。”
“好!”
说这也骑上了马,三人带着仅剩的几个西夏兵一起离开。
没过多久便追上温怀钦他们,宋元筠见到他们俩的身影终于安了些心。
止夏也看到了业七,放下窗帘再次看着阵痛不止的宋元筠急道:“郡主,已经没有官兵,您就告诉他们吧!孩子要出来,您也不能憋着啊!”
宋元筠用嘴吐出一口气,咬紧牙关忍着疼,额头的汗水都汇聚成一大滴落到衣服上,迅速被布料吸收。
摇头道:“这不还没有……还没出来吗?再等等!”
“郡主!”
止夏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可又不敢不听宋元筠的话,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一行人刚安安稳稳的没走多久,身后忽然有只黑羽箭穿透风浪一下刺中了盛长明的手臂,惊动了所有人。
侯远卿马上骑马到马车旁守着拾春,生怕再有一支箭出现在拾春身边。
而箭身所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让盛长明身体都往前一倾,痛的大叫一声,好像穿透了骨头连拔都不敢拔,只能咬着牙恶狠狠的往回看。
宋昊快速过去将他扶住,看清手臂上的黑羽箭后,气的咬着腮帮子,从牙齿里吐出三个字:“金吾卫!”
他话音刚落,就见身后的树上跳下十几个黑袍面具人,这人带着可怕的黑铁面具,没有嘴巴,仅有一双眼睛阴森森的盯着几人,静悄悄的。
大概那就是方才射出那一箭的人,又像是这几个人的将领,落地后将手中弓箭扔给身后之人,自己转着手腕看着前方几人,黑暗所掩盖的眼里似乎还有些笑意。
他们正处在一片竹林中,竹叶落在两帮人之间,无人敢先动,却莫名有种肃杀之感,就连飘落的树叶都像是一把小刀,若不是盛长明疼得厉害有些忍不住叫出声,否则还以为画面静止了。
宋元筠听到盛长明的叫声,担忧的看着止夏,问道:“怎么了?”
止夏赶紧回身掀开车窗,侧头瞧见宋昊正费力的稳住盛长明,看盛长明的样子好像非常痛苦,而在他们背后被围满了黑袍铠甲的人。
止夏忽然一惊,她虽不是朝廷的人,但也听说过金吾卫的故事。
大宋金吾卫分左右军两种,一个是掌管皇帝卫队,主要责任是护卫皇帝,巡查京城;第二个,便是提皇帝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在黑暗里生存,以血腥为食,有明就有暗,活在黑暗里的人比活在光明里的人可怕多了。
黑袍,铁面,冷血,惟命是从。
这些都是黑暗里的金吾卫标签,他们没有名字,没有家人,更没有心,他们只懂得杀人。
从孩童起就被训练成无情的杀手,有家人的就会先杀了父母,有朋友的便杀朋友,就连金吾卫中也不允许有伙伴,目的就要他们一辈子都是冷血之人,还要足够不怕死。
戴上面具一生都不能摘下,戴上面具就是金吾卫,一辈子都是金吾卫,一辈子都只能听从命令和黑暗为伍。
而下达命令的人,就是大宋皇帝,那是唯一能命令他们的人,命令一旦下单,至死方休,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停息。
在场几人都没想过,岳武帝居然用金吾卫来阻拦他们的路,看来是铁了心想他们死掉了。
温怀钦盯着最前面的金吾卫,余光却瞧见止夏在探头,便冲她摇摇头,意思是别告诉宋元筠,怕她担心。
止夏动了动嘴,但想到宋元筠此时的状况确实不能让她再多想了,只好咬牙收回眼神放下窗帘。
回身继续安慰宋元筠道:“没事的,大人他们很快就能解决,您在坚持一会儿。”
马车外有风吹过,吹动的竹林躁动,大片的竹叶飞落,惊动了树梢的雀鸟飞走,还有金吾卫漆黑的战袍在风中摇曳。
站在最前方的仿若很悠闲似的道:“大宋金吾卫右将,参加温丞相,镇北王。”
那人声音沙哑却不是难听,而是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宋元筠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一下捏紧止夏的手,震惊道:“金吾卫右将!居然是金吾卫!?”
之前她一直没想到岳武帝会舍得派出金吾卫右将,这些人应该是他最后的王牌才对,将金吾卫派来捉拿他们,却不管宋郅?
这个岳武帝脑子有问题啊!看不出来宋郅回来复仇的吗? 居然把王牌用在他们身上!
宋元筠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真的被岳武帝脑残行为气到了。
宋郅要是知道金吾卫已经不在岳武帝身边而是派来追他们,肯定高兴坏了,然后趁机逼宫,他都不必非一兵一卒就能坐上那个位置。
这些事情,那个白痴陛下真的一点都没想到吗?看来他真是被温怀钦的背叛气昏了头。
止夏怕她太激动了,便一边安抚她的心口一边耐心的说着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的话道:“没事的,金吾卫而已,大人他们肯定没事的!”
才怪,金吾卫出手,哪一次不见血才罢手啊?止夏心里最没有底了,却要让宋元筠冷静下来,只好说点好话了。
二人正担忧,便听温怀钦沉声道:“金吾卫,陛下让你们来杀我?”
那人摇头,回答道:“陛下说让我务必将您带回去,至于其他人,生死不论。”
温怀钦面无表情的说出两个字。
“做梦!”
那人忽然背起手,直勾勾的盯着温怀钦道:“温丞相,你是想负隅顽抗还是跟我们走?兴许您跟我们走了,还能保下这些人。”
宋元筠一听这话,真担心温怀钦会为了她跟他们走,掐着止夏的手却又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止夏,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点声响也不能错过。
温怀钦冷笑:“我偏要抵抗到底呢?”
那人眯了眯眼,眼里充满了杀意,备受身后的手忽然拿了出来,而手上便多了一把泛着含光的刀,斜握在他的手中,仿佛在发出威胁。
“如此,那便好办多了。”